一臉頹廢地低聲說道。
“是啊,該怎麼辦呢?”曹操皺著眉頭低聲沉吟起來,但一時之間根本想不出對策。急得他直跺腳,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躁不安。
“真兒,為今之計,我們父子二人必須有一人站出來。號令全軍奮勇拼殺,除此別無它法!”
“啊!父親的意思是想讓、讓孩兒帶領大軍繼續衝殺?”曹真滿臉驚懼地看著曹操,眼神中滿是祈求之色,眉宇間充斥著恐懼膽怯之情。
“父親,如果我等此時再次發起攻擊,那洪叔、安民和曹休三人怎麼辦,李賊會放過他們嗎?一旦我軍繼續衝鋒,豈不等於逼迫李賊殺死他們嗎?”
“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事已至此,我們還能怎麼辦?難道我們還能向李賊請降不成?真兒你別忘了,李賊與我曹家仇深似海,即使我等願意歸降,李賊也不會心慈手軟,絕對不會放過我們!所以眼下我們只能拼死一戰,哪怕是魚死網破也好過坐以待斃!”
眼見曹操神情絕然,說話語氣不容置疑,曹真臉色煞白,神情無比絕望。他心裡縱有百般不願,卻又無可奈何,不得不從。
因為曹操說得沒錯,自從夏侯兄弟刺殺李利未遂的那一刻起,曹家和李利已然結下大仇,而後彼此間仇怨越結越深,勢不兩立。剛才曹昂又死在西涼將領手裡,如今曹洪跪在李利刀下,曹休和曹安民二人身受重傷,儼然在劫難逃。時下李利佔盡優勢,咄咄逼人,即使曹操不得已之下願意率眾投降,只怕李利也不會答應;亦或是李利表面答應下來,隨後卻痛下殺手,斬草除根。歸根結底,曹操和李利之間的仇怨實在是太深了,根本無法化解,完全沒有可能並存於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某一瞬間,曹真十分後悔拜曹操做義父,否則也不會有今日之劫難。雖然他原本也姓曹,但與曹操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僅僅是姓曹而已。早年他的父親曾是曹操身邊的親兵屯長,跟隨曹操東征西討,結果卻因捨身替曹操擋箭而死,而後曹操憐惜他和母親孤苦無依,又是同姓本家,遂收他為義子。
說起來,曹操這兩年對他很不錯,照顧有加,視如己出。但是,曹操對他再好,也不過區區兩年時間,如今卻要他曹真豁出性命償還這份恩情,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然而,縱然曹真心裡萬般不願,如何後悔,哪怕是腸子都悔青了,也無濟於事,因為他已經無法回頭。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都揹著曹操義子的名分,這個身份永遠也洗脫不掉,只能一條道走到黑,直至生命終結。
“諾,末將遵命!”
心神百轉之下,曹真終是邁不過一個義子的名分,只是他這聲應諾之中卻是自稱末將,而不是像此前一樣自稱孩兒。這一聲“末將”之中飽含著他此刻的不甘與後悔,其中還有幾分絕決之意,以及對曹操的不滿。
“嗯,如此便好。瞅準時機,儘快動手,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有勞真兒了。”
曹操自然能夠看出曹真有情緒,對自己十分不滿,但眼下局勢所迫,不得不這麼做,根本顧不上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縱然曹真再怎麼不樂意,也要等到渡過此劫再說;否則,一旦落到李利手裡,萬事皆休,何來以後?
“你是曹洪曹子廉對吧?別在我李利面前充英雄、裝好漢,我再問你一句,想死還是想活?你若是再不答話,休怪李某刀下無情!”
谷口棧道兩百米處,李利坐在金猊獸王背上,金猊戰刀頂著曹洪的脖子,微眯著雙眸冷冷打量著眼前將近兩萬名曹軍將士,試圖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捕捉到曹操的身影。奈何他此前只遠遠見過曹操一次,那還是在徐州郯城郊外的山坡上,又恰逢雨天,雨霧朦朧,只看到曹操的身量和麵貌輪廓,卻沒有真正看清楚曹操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在李利的印象中,曹操其貌不揚,身高不到八尺,體型適中,不胖不瘦,面貌輪廓也不算英俊,屬於丟進人堆裡就找不著的那類人。但給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曹操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睛,即使站在數百米開外,他也能感受到曹操犀利的目光。
當李利將戰刀架在曹洪脖子上的那一刻,原本奮勇拼殺的曹軍頓時畏懼不前,再無人敢於上前廝殺。
此時此刻,李利想從曹洪身上尋找突破口,一則拖延時間,等候援軍趕來將飛雲渡內的曹軍一網成擒;二則儘快找到曹操,從而緊盯曹操不放,誓必將其生擒或斬殺。只要殺掉或擒住曹操,餘下這數萬曹軍都無關緊要,能抓多少是多少,抓不到也不可惜,往後有的是機會。然而,一旦讓曹操躲過此劫,往後再想抓他就沒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