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利沉吟一聲。問道:“元忠不必拘謹,你且說來聽聽,為何他們進貢的數目不對?”
李玄微微鬆了一口氣,稟報道:“稟主公,事情是這樣的。在之前董相國掌朝時期,河內張揚每半年向朝廷敬獻糧草一萬石,五千金、布匹三千匹;一年下來。他一共要向朝廷兩萬石糧草。一萬金和不少於五千布匹。然而,去歲西涼動亂,上半年張揚沒有向朝廷繳納糧餉,下半年又推諉拖延,直到今年年初,他才派人送來去年的進貢錢糧。而且還只是半年的進項。不僅如此,張揚還派人向朝廷索要幷州牧、鎮北將軍之職。
除了河內張揚之外。漢中張魯以往每年要向朝廷敬獻五萬石糧草,三萬金和一萬匹綢緞。但是,去歲他和張揚一樣,直到年底才送來一半糧草和金銀布匹,並且還向朝廷訴苦,索要鎮南將軍之職。
益州劉焉則更是得寸進尺,大肆剋扣應該繳納的糧餉,急劇銳減,儼然視我軍如無物!前年,董相國遷都長安之時,劉焉當年向朝廷敬獻十萬石糧草,三萬金和三萬匹上等綢緞。同年年底,他被荊州劉表揭發暗藏不軌之心,又向朝廷進貢許多錢糧,與年初敬獻的錢糧數目相當,足見其錢糧充足,富甲一方。但是,去歲他卻沒有繳納糧餉,直至年底才派人送來三萬石糧草,一萬金、一萬匹綢緞和三十名西川美女。
此外,劉焉還派遣使者向陛下諫言,將他三個兒子以及家眷遣回益州,以便讓他們父子團聚,讓他這個皇叔安享天倫之樂。當時陛下險些開口答應下來,但主公對此事早已吩咐,斷不能讓劉焉的三個兒子返回益州;於是屬下與李傕、文優三人及時勸阻,才讓劉焉沒能如願以償。
在董相國掌朝時期,張揚、張魯和益州劉焉三人盡皆依附朝廷,每半年繳納一次,他們所繳納的糧餉遠在其他諸侯之上。但是,從去歲開始,他們看到西涼動亂,主公初掌大軍,便不把我西涼軍放在眼裡,大肆剋扣糧餉,實屬可惡至極!”
一口氣說完這些,李玄滿臉憤怒之色,顯得義憤填膺,心緒難平。
很顯然,張魯、張揚和劉焉等人之所以膽敢大肆削減進貢的錢糧,擺明就是把李利和董卓區別對待。他們懼怕董卓,卻輕視李利,認為李利年少得志,初掌西涼軍,根基淺薄,輕狂稚嫩,名氣和實力遠不及此前的董卓。因此他們才敢擅自削減錢糧,所敬獻的錢糧布匹還不到往年的一半,而且還大倒苦水,牢騷一大堆,向朝廷索要之物甚多。此舉分明就是向李利挑釁,也有試探之意,他們藉著進貢錢糧的名義試探李利對西涼軍的掌控力度,既而摸清楚李利的容忍底線。
聽完李玄這發話,李利面無表情地沉思不語,既而長身而起,在大堂上來回踱步。
半晌後,李利站在大堂中央,沉吟道:“河內張揚,昔日丁原麾下一馬前卒,如今也不過是區區一郡小吏,這廝竟敢藐視於我!
漢中張魯,裝神弄鬼,倚仗其母薄姬之美色,委身於劉焉,方能賺取漢中之地。此等匹夫庶子,勢利小人,居然也敢向我李利挑釁,其心可誅!
益州劉焉,自視漢室宗親、當今皇叔,實則一介白面書生,蒼首匹夫,待死鼠輩爾!昔日何進密召董相國入京勤王,曹操曾言:亂天下者必是何進也。然而,在我看來,真正禍亂天下之人不是何進,而是劉焉!此人紅口白牙一開口,便是恢復州牧制,居心叵測,名為大漢皇叔,實為漢室家賊!議立州牧之後,使得天下群雄蠢蠢欲動,野心大漲,既而與朝廷離心離德,諸侯割據之勢由此一發而不可收拾。不過劉焉眼下已是一介老朽了,縱有稱帝之心,卻沒有成就帝王大業的膽量與氣魄。此人,實為冢中枯骨也,不足為道!”
發洩一番邪火之後,李利不禁啞然失笑,緩聲說道:“剛才聽了元忠一番話,著實讓人氣憤,忍不住發洩幾句。不過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張揚、張魯和劉焉三人的所作所為,無疑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明智之舉。幷州、漢中和益州等地皆與我西涼相鄰,之前西涼尚未一統,諸侯割據,局勢極為混亂。所以他們可以毫無顧忌地繳納糧餉,藉此向董相國示好,名義上依附朝廷。
然而,如今西涼局勢大變,我西涼軍獨霸西涼二州,兵鋒之強獨步天下。這個時候,天下諸侯都知道我軍兵威強盛,卻唯獨糧草不濟,無力對外大舉用兵。是以各方諸侯之中,距離我們比較遠的徐州、荊州等州郡的諸侯,他們願意向我李利進獻錢糧,藉機向我示好;而距離我們比較近的冀州、兗州、南陽和幽州等地的諸侯,他們寧願忍痛割愛地拿出金銀錢財和綢緞布匹,也不會直接送給我們糧草。因為送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