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袁紹此次手段之狠厲毒辣,與李利等人十天前離開冀州時截然不同。那時袁紹雖然惱怒不已卻還能剋制,沒有明令各郡縣城池關隘捕殺甄家商隊和族人,只是讓他們抓捕緝拿而已,並沒有顯露出殺戮之意。如今袁熙回到鄴城之後,袁紹得知事情原委便立即痛下殺手,而且還是最激烈的手段梟首示眾。
如此暴戾兇殘的手段,不難看出袁紹已然從袁熙口中得知了李利的身量長相,既而李利的真實身份呼之欲出。袁紹幾乎不用思考便可推斷出袁熙所見到的“鄭鋒”,就是西涼李利,而甄家舉族搬遷要投奔的諸侯正是讓他十分忌憚的李文昌!
因為袁紹手中有李利的畫像,就像李利內府案几上同樣有他袁本初的畫像一樣,兩人雖未正式謀面,卻已“神交已久”。只不過這種神交已久,並不是希望對方更好,而是盼著對方流年不利,倒黴透頂,最好是一命嗚呼!
其實,也不光是他們兩個是這樣,天下諸侯同樣是這麼想的。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情同此心,心同此理。如果天下諸侯都死光了,那唯一還活著的那個人就能稱霸天下,問鼎江山。
“主公,事已至此,過於擔憂已然無用,我們只能坦然面對了。”就在大帳眾人低頭沉思之際,坐在左側首位的李玄率先打破沉寂,更是一語終結此前之事。
語氣稍頓之後,李玄神色淡定地說道:“袁紹此時已經得知主公身份,由此他也能推斷出甄家依附主公,並且他還知道主公已經離開冀州,安全返回司隸。同時,袁紹應該很清楚,他已經錯失劫殺主公的最有利時機,也是唯一一次與主公近在咫尺,卻視而不見,以致主公著甄家族人從容撤離冀州。
正因如此,袁紹才會懊惱不已,羞憤欲絕,恨自己不但沒有及時發現主公,更沒有阻止主公離開冀州,反而搭上一千多名親兵將士的性命,還有冀州第一大商甄家財團。所以他惱羞成怒,憤恨不已,沒有抓到主公和甄家族人,只能拿甄家扈從、侍女洩憤,將甄家扈從全部梟首示眾。其手段之兇殘,心性之暴戾,令人髮指,與他平日裡的寬容仁慈,儼然判若兩人。
而他之前所表現出的大度寬仁,大義賢明,廣納諫言,不過是收買人心之舉,當屬權謀之道。這種權術,不過是梟雄爭奪天下的一種手段,藉此收取人心,蓄意偽裝而已,並非本性使然。或許袁紹現在所展現出的嗜血兇殘,暴戾虐性,才是他的本性,也是他一直蓄意偽裝之下的真面目!”
第473章 兩大諸侯同盟軍
中軍大帳中,李玄抑揚頓挫的聲音充斥整個大帳,將冀州袁紹如此暴虐的起因娓娓道來。
然而,大帳中很多人都能聽出李玄這番話的真實用意,卻無一人插話點破,反倒令眾人由衷敬佩。因為李玄讓大家知道,原來安慰傷心之人不一定要拿塊布巾替她擦掉眼淚,或是陪著她一起傷心落淚,而是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來安慰她。
眼下大帳中傷心落淚之人就是聽了李玄的話後,漸漸止住抽泣,變得堅強起來。
這個人就是李利今夜的枕邊人,甄家家主甄氏,也就是張藹。
之前陪在甄氏身邊安慰的人是馬雲蘿,只可惜這種安慰沒有效果,或許只有坐在帥位上的李利起身前來安慰她,才能起作用。
怎奈在這種帥帳議事的場合,李利不可能將眾人拋在一邊,專門安慰甄氏。如果李利當真這麼做了,堂下眾人雖然能夠理解,認為此事合乎情理,卻不一定接受。因為這是中軍帥帳,此時正在軍政議事,而李利身為大軍統帥又是西涼之主,如此行徑豈不是公私不分,為一婦人流淚而棄軍機大事於不顧,此舉一旦傳出,定然讓全軍將士心寒。
因此李利安坐在帥位上,一直不曾動身,將甄氏傷心落淚的情景看在眼裡,臉上卻依舊平靜無波,讓堂下眾人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所幸李玄跟隨李利多年,對自家主公的心性脾氣和神色變化知之甚詳。他知道主公李利的神色越是平靜,就說明主公心裡越是不平靜,看似對甄氏漠不關心,實則惻隱之心大動。
正是看出李利的心中所想,李玄才會狠狠數落袁紹一番,藉此安慰因甄家扈從慘死而傷心落淚的甄氏。
主上有事,臣下服其勞,替主分憂便由此而來。
在這方面,李玄一直做得很好。無可挑剔。也正因如此,他一直是李利最信任最倚重的能臣幹吏,屢屢委以重任,如今更是李利麾下的第一權臣,儼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李玄也從未讓李利失望過,恪守為臣之道,智謀過人,胸有韜略,盡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