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哦,世叔可能忘記了,家祖三年前就已仙逝了。”乍聽甄家族老提起周陽公字號,袁二公子頓時懵了。好不容易才想起周陽公就是自己爺爺袁逢的字號。
袁逢,字周陽,乃袁紹和袁術的生父,因其兄袁成早逝,遂將袁紹過繼到袁成為子,延續香火。袁逢生前以寬厚篤誠著稱於世。德高望重,被朝廷奉為三老,死後諡號宣父侯,同時也是袁家四世三公中頗有名望的三公之一。
“啊!”甄家族老聞言大驚,既而神情悵然地喃喃道:“周陽公仙逝了?他比我還小兩歲呀,怎麼就走了呢!”
“這、、、、、、”袁熙啞口無言地自嘲訕笑。一臉懵懂的神情,臉上顯得很不耐煩。
這時,坐在袁熙下首的逢紀輕咳一聲:“咳!二公子,甄老年事已高,公子還是以族老相稱為好,切不可再稱之為世叔了。”逢紀對袁熙輕聲提醒道。
“呃?”袁熙愕然扭頭看向逢紀,卻見他稀疏的眉毛上下竄動。小眼睛連續眨動使眼色。
頓時間,袁熙神情有些迷茫,不明白逢紀到底什麼意思,為何要自己自降身份,對面前這位商賈之家的老翁施晚輩之禮。要知道,這裡可是冀州地界,是他老子袁紹隻手遮天的地方;而他作為袁紹正妻所生的嫡出次子,無論走到冀州任何郡縣,見到任何人,誰敢對他不敬。誰敢在他面前倚老賣老,哪怕其人鬍子一大把、垂垂遲暮,也得對他畢恭畢敬,俯首哈腰!
看到袁熙還沒想明白,逢紀當真是焦急萬分。恨不能直言相告,只可惜這種話絕對不能當眾說出來,否則不但袁熙顏面盡失,就連主公袁紹的面上也沒有光彩。
一瞬間,逢紀不得不承認,薑是老的辣,酒是陳的香啊!
對面這位甄家族老真是越老越精明,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笑臉迎人,言辭謙卑客氣,與人為善。實際上,這個老傢伙卻是忒損了,罵人不帶髒字,讓袁熙至今還矇在鼓裡呢!之前宴席上,袁熙稱甄家老翁為族老,老傢伙欣然接受,沒說什麼。現在袁熙心裡不痛快,便改稱老傢伙為世叔,儼然把老傢伙當做其父袁紹的同輩,而且還是小字輩,置於袁紹之下。結果,老傢伙表面上看上去沒有變化,依舊喜笑顏開,笑眯眯的,實際卻當場不樂意了;將袁熙的祖父袁逢搬出來說事,乍聽還以為他是懷念老友,實則暗指袁熙沒有教養,不知長幼尊卑,辱沒袁家先人。
最讓逢紀著急的是,堂中在坐的眾人都聽出來了,唯獨袁熙始終沒聽出甄家老頭的話外之音,直到現在還懵懂不知其意。
這讓逢紀如何能不急呀!可是著急也沒用,因為他不可能直接道破其中原委,否則袁熙或許奈何不得甄家老頭,卻一定會遷怒於他,誰讓他是袁家的臣屬呢!
“大膽老匹夫!爾不過是一介商賈,我家公子見你年老,叫你一聲世叔已經很抬舉你了,你焉敢如此羞辱我家二公子?”
就在袁熙和逢紀大眼瞪小眼之際,坐在逢紀下首的一員身披甲冑的袁軍赫然起身,厲聲怒斥甄家族老。
但見此人身量足有八尺五寸,體格壯碩,五官周正,濃眉大眼,發怒時怒目圓瞪,濃眉豎起,甚是威嚴;眼窩特別深,鷹鉤大鼻子,頗有鷹視狼顧之相。他頭戴鷹盔,身著黑色鎖子甲,肩披暗青色戰袍,腰間繫著虎頭蠻腰帶,腳踏黑色長靴。在他身後,一名親兵拿著他的隨身兵器,這是一杆長約兩丈的玄鐵大戟,戟柄、戟鋒和戟下小枝磨得鋥亮,鋒刃上閃爍著寒光,隱隱透著陰寒蝕骨的殺氣。
顯然,此人是一員久經沙場的宿將,而且還是一名擅長使用重兵器和長兵器的力大之人。
單憑他怒斥甄家族老時所展現出的凜冽殺氣,以及他能夠與逢紀這個袁紹親信謀士同席並排而坐,便可斷定其人武藝不俗,且在袁紹麾下的地位也很不一般。
“鞠義將軍息怒,甄老年事已高,經不起你這般驚嚇。萬一耽誤了主公的大事。你我二人誰能負擔得起,又如何向主公交待?”
眼見身旁的鞠義怒聲詰責甄家族老,逢紀心裡十分痛快,但當他看到堂中甄氏族人滿臉激憤的神色後,立即起身安撫鞠義。言語中似有責怪之意。然而,他這樣做也僅僅是做做樣子而已,給甄家族人一個臺階可下。但他心裡卻十分贊成鞠義這般作為,要讓甄家眾人知道,此次袁熙親自前來借取糧餉,不是有求於甄家。而是看得起甄家,給他們面子才來借糧的,這是整個甄家上下族人的莫大榮幸。
“呵呵呵!袁本初好歹也是官宦家族出身,袁家號稱四世三公,不承想袁家後輩竟是如此拙劣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