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年輕時曾經無數次陷入絕境,卻憑著自身過人的堅韌與智謀,屢屢絕處逢生,殺伐果斷,最終成為涼州境內實力最強大的諸侯。沒想到臨老了。他卻栽在閻行手裡,被閻行騙得團團轉,最後一命嗚呼。而韓遂的女兒韓玲,雖是一介女流,常年坐守閨房,手無縛雞之力,但她卻繼承了韓遂堅忍狠厲的稟性。眼睜睜看著閻行殺死自己的父親,她躲在門外卻能不動聲色,沒有暴露自己的行跡,更沒有失聲痛哭,反而轉身離開,隨後伏殺閻行以報殺父之仇。
僅僅半天時間而已,韓玲在父親韓遂屍骨未寒之際,沉著應對,迅速反擊。暫且不論她的暗殺成不成功,卻足見她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當機立斷,殺伐果決,頗有乃父之風。
“哎!”一想到韓玲和閻行這對青梅竹馬的戀人反目成仇,將新婚之喜變成血光之災,李利忍不住失聲嘆息。
這一聲哀嘆,打破了寢室的寂靜,也讓沉浸在悲傷之中的閻行頓時醒轉過來。
隨即,只見閻行抿著嘴唇,仰頭睜大眼睛將眼眶裡的眼淚倒流回去,低聲道:“她要為父報仇,我不怪她,而我之前殺死韓遂同樣也是為父報仇。所以她刺中我一刀之後,我沒有想要殺她,因為這一刀是我欠她的,理應償還給她。只是她並沒有就此罷手,看到我落地之後無法起身,她拔出臥榻側角上早就準備好的佩劍,欲要置我於死地。被逼無奈之下,我只好拔出插在後腰上的短匕飛擲出去,殺了她。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為了殺死我,她事先還有另一手準備,派人傳出韓遂的死訊,密令成公英率部攻打郡守府。結果,當我身受重傷之際,成公英率部攻殺進來,所幸我麾下將士迅速集結,拼死抵抗反擊,最終守住了郡守府,與成公英所部形成對峙態勢,相持不下。
今日為弟便將韓遂多年積攢的錢糧和兩萬步騎全部交給兄長,這也是我最後能為你做得一點事情。而今我身受重傷,傷勢難治,命不久矣,加之我已報了大仇,生無所戀,死亦無憾。為弟死後,希望表哥善加珍重、、、、、、”
李利聞言神情微怔,愕然道“彥明何出此言哪?而今你雖然身負重傷,卻並非無法醫治。為兄剛才看過你後腰上的傷勢,傷口不大,眼下仍在滲血,為兄隨身帶著自行研磨的止血藥粉正好給你止血治傷。此外,長安城中正好有兩位當世神醫,為兄即刻命人前去將他們請來金城,給賢弟醫治傷痛,設法治好割斷的經脈。即便他們無法治癒賢弟的腰部經脈,卻能保全賢弟性命。為兄所言句句屬實,絕非寬慰之言,還望賢弟莫要再有輕生之念!”
說這番話時,李利臉上的表情十分坦誠,很認真,一字一句都很鄭重,言行舉止盡顯兄弟情義以及他對閻行的重視。
“大哥此話當真,我下身已經失去知覺了,真的還能治好嗎?”閻行聞言神情震動,不敢相信地問道。
李利淡然一笑,說道:“賢弟儘可寬心。為兄此番給你請來了擅長外傷和臟腑創傷的神醫華佗,有他親自給你醫治,治癒的可能性極大。何況你身上的傷勢越快醫治越好,否則稍作延誤,只怕就再也沒有治癒的可能了。所以,我派李摯帶上我的座騎金猊獸王前去長安迎接華佗,金猊獸王足可日行千里,想來兩日之內便能將華佗帶回金城。如此算來,賢弟所受之傷前後也不過三天時間,完全有可能重新續上割斷的經脈,至少有六成把握治好你的傷勢。
待賢弟傷勢穩定之後,秋涼時我再派人將你送往交州養傷,那裡四季如春,極其適合調養身體。一年半載之後,賢弟定然可以恢復如初,到那時,你們兄弟便可並肩作戰,成就一番功名大業!呵呵呵”
“大恩不言謝。小弟這條命從今往後就是大哥的,生死無悔,誓死追隨大哥!”閻行再也無法淡定了,激動不已地說道。
“都是自家兄弟,為兄不能替賢弟承受傷痛,做這些也是應該的,賢弟不必介懷,更無須客套。”李利笑聲安慰閻行,伸手摁住他不要移動病體,隨即起身說道:“賢弟暫且安心養傷,待我檢視城中戰事之後,再來看你。”
說罷話後,李利輕輕拍拍閻行的肩膀,給他一個激勵的眼神,既而擺手離開寢室。
李利言出必行,與閻行敘話之際便揮手示意李摯依言而行。
是以李利離開郡守府前往西城前線時,胯下座騎換成了一匹體長一丈、肩高八尺有餘的黃驃馬,而緊跟他左右的護衛也由金猊衛副統領胡車兒臨時擔任貼身侍衛。
李利似乎對黃驃馬情有獨鍾,此刻座下戰馬也是一匹萬里挑一的良駒,毛色與他最初的坐騎大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