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李肅驚愕一聲,當即躬身一揖,對李儒恭聲道:“末將見過主簿大人。長安之亂中,眾人紛紛傳言主簿已經遇害了,沒想到你竟然投身武威軍,在李驍騎帳下效命。末將先前失禮了,還請大人見諒。”
李儒笑咪咪地搖頭說道:“李肅,你太見外了。你我二人在相國麾下同殿為臣,共事多年,又是同族,不用這麼拘禮。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文優,免得太生分,或許日後我們還有共事的機會。此番你攜戰書前來,實際我家主公不願和揚威將軍兵戎相見,怎奈事已至此,無力迴天。故此,主公心中頗為惆悵,畢竟他和李傕將軍是親叔侄,此番兩軍開戰,這份叔侄之情怕是難以保全了。此一節,還請你多加體諒。”
“文優兄所言極是,我知道該如何回覆李傕將軍了。”李肅謙卑地出聲附和道。
這時李玄起身走過來,和李儒並肩而立,微笑著對李肅說道:“將軍莫要忘了我們之前說好的事情。希望你早做決定,我們武威軍的大門隨時為將軍敞開。”
“多謝先生指點,末將一定慎重考慮。到那時,還請先生提點一二,末將感激不盡!”李肅神情嚴肅地恭聲說道。
李玄和李儒二人對視一眼,隨即李玄笑聲說道:“我家主公掌軍嚴明,只要將軍忠心於我主,謹遵號令,盡心竭力為我軍效力,拜將封侯指日可待!”
李肅聞言頷首一揖。說道:“多謝先生和文優的指點。末將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告辭了。”
李玄和李儒二人隨即將李肅送出大堂,目送他策馬離去。
“元忠兄行事每每出人意表。竟在大堂之上說降前來下戰書的李肅。小弟深感欽佩,自愧不如啊,呵呵呵!”待李肅走遠,李儒笑呵呵地對李玄說道。
李玄聞言淡然一笑,說道:“文優兄見笑了。這個前來下戰書的李肅,我此前還真沒注意到他。只聞其名,卻不識其人。剛剛在大堂之上,我見他拜見主公時臉色雖然故作鎮定,眼神卻有些慌亂。於是便湊上去試探他一番。不成想,歪打正著,還真能從他嘴裡套出一些對我軍有用的軍情。只不過這個李肅雖有些才能,卻也是個牆頭草。值此兩軍交戰之際,他既想脫離李傕麾下,另謀高就,卻又想等到大戰落幕之後,依附強者。像他這樣的人。縱然自身有才能。也不能委以重任!”
李儒深以為然地頷首說道:“元忠此言可謂是慧眼識人,入木三分。李肅此人雖然稱不上文韜武略,卻也是允文允武。他很早便跟隨董相,東征西討,頗有功勞。但是,此人善於投機,趨名逐利,自從說降呂布之後,他便跟隨在呂布左右,儼然脫離了西涼軍。董相之死,確實是他從旁協助王允等人在皇宮大殿內藏下伏兵,隨後又帶兵追殺守護皇宮的飛熊兵。只是王允、呂布等人奪取大權後,卻沒有賜予他想要的官職和爵位,反而命令他領兵收剿牛輔大軍。正是因為如此,他領兵出征後輕敵冒進,結果一敗塗地,令王允頗為氣惱,命令呂布誅殺他。所以,長安之亂,李肅這個善於投機取巧之人,出力不討好,反而招來殺身之禍,而今他僥倖活下來,卻淪落到苟且偷生的境地。這一切,全是他咎由自取,太過自作聰明瞭!”
李玄聞言後,思量著說道:“既然他善於投機,趨名逐利,那等他投奔我軍之後,我會建議主公讓他處理政務,不再讓他帶兵。文優意下如何?”
“呵呵呵!”李儒笑聲說道:“看來元忠已經認定李肅會投奔我軍,現在就開始給他揣摩職位了。”
李玄神情堅定地頷首說道:“沒錯,我斷定李肅早晚會投奔我軍,因為此戰我軍必勝!”
李儒聞言神情肅然地點頭,附和道:“元忠此言正合我意。昔日董相未竟之大業,只有落在主公身上,方能成就千秋霸業。李傕不行,他的心胸氣度連董相都不如,多疑善變,目光太淺,難成大事。大戰在即,我等要做的事情很多,元忠兄,小弟先告辭了。”
“一起走吧,我也正要去找文和商議三日後的大戰事宜。”李玄一邊說著話,一邊跟著李儒大步離開主殿。
三天時間轉眼即逝。
這一天,自五更起,長安城方圓三十里人聲鼎沸,馬蹄聲震天。
黎明前,無數火把映紅半邊天。
長安城南門大開,十餘萬西涼軍快速出城,直奔二十里外的南郊曠野而去。
與之對應,郿鄔東門敞開,數萬郿鄔屯兵列陣出城,隨即與城外的十萬大軍會合,同樣朝著南郊開進。
時間在轟隆隆的馬蹄聲中流淌,光陰在刀槍劍戟中飛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