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如此,張濟在被滇無瑕暴打一頓之後,一點也不記恨她,反而陶醉其中,老漢猶發少年狂,痴迷不已。
或許正是對滇無瑕的這份痴迷之心,致使張濟原本已經徹底向李利低頭的心思,莫名地生出爭強好勝之念,比武論高下。他希望張繡和胡車兒能打敗李利麾下將領,給他討回顏面,讓滇無瑕對他另眼相看,藉此證明他張濟並不比李利小兒差,也是很有實力的實力派將領。
或許,想要滇無瑕離開李利,轉而投向他張濟的懷抱還有些不現實,但只要能博得美人一笑,就算讓他赴湯蹈火,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江山美人是男人畢生的追求,張濟這輩子沒奢望染指江山,只愛美人,或者說只愛能讓他後繼有人的女人。
張濟早年生活困苦,顛沛流離,發跡之後,卻放浪形骸,沉溺女色大半輩子,先後納了十幾房小妾,直到年近半百卻仍舊一無所出,無兒無女。
自負閱女無數的張濟,直到今天看到鄒靜和滇無瑕之後,方知世間竟有如此美若天仙的絕代佳人。
所以他失態了,丟人現眼且不說,重要的是他沉迷其中尚不自知,失了方寸,色迷心竅。他明知自身實力比不上李利,卻偏偏還要與李利一較高下,博取美人青睞。
幻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眼睜睜看著自家侄兒張繡和部將胡車兒敗象已顯,取勝無望,張濟心裡無比失落,黯然傷神。
落寞之餘,他不禁暗暗自嘆:“李利小兒,一個十七歲的弱冠之人,僅用不到一年的時間,封侯拜將,高居太守之職,手握四郡兵馬,儼然是一方諸侯。單單如此,尚不足以令老夫認輸,可他竟有滇無瑕這樣的絕代佳人,據說還有四位紅顏美眷,再加上背信棄義的浪蹄子鄒靜,傾國佳人居然都被李利小兒一個人霸佔了!
蒼天不公啊!李利小兒何其之幸也,我張濟何其命薄啊!”
勒馬駐足的張濟,滿臉陰霾地仰望天空,越想心中越發酸楚,不禁老淚橫流,在紅腫的鼻翼兩側形成了兩條溪流。
片刻之後,張濟抬起右手做出遮太陽的手勢,不著痕跡地擦乾眼淚,打起精神,強忍下心頭的屈辱,硬著頭皮策馬緩步走到幾十步開外的李利身旁。
“驍騎將軍,比武到此為止吧。張某看得出來,繡兒和胡車兒兩人不是將軍麾下將領的對手,敗局已定。此番比武切磋,堂堂正正,張某人輸得心服口服,還請將軍高抬貴手,讓他們住手吧!”
“哦?”李利微微驚愕地沉吟一聲,旋即扭過頭看著面色平靜的張濟,沉默不語。
其實李利剛才一直用眼角餘光留意著張濟的舉動,清楚地看到張濟流淚的一幕。他心中十分詫異,不明白張濟何以如此激動,一場比武切磋而已,輸了又有何妨,張濟不至於為此傷心流淚吧?
想不明白張濟心裡到底想到了什麼,致使他老淚橫流,但李利並不會為此而心慈手軟。
生逢亂世,萬萬不能心存婦人之仁,否則必然自誤。
別看張濟現在低聲下氣、可憐兮兮的樣子,只要他出了龍驤李府的大門,立馬就會趾高氣揚,驕橫跋扈。
因此李利只當張濟是故意示弱,佯作姿態而已,而他絲毫不以為意,更不會被張濟昂起頭偷偷流淚的一幕所感動,反而暗自警惕,小心提防著張濟。
“張濟將軍多慮了。令侄槍術精湛,氣力頗強,一時半會還不會落敗。胡車兒也很不錯,膂力驚人,武藝很好,稱得上是一員難得的沙場猛將啊!張濟將軍若想收手罷戰,完全可以召喚令侄和愛將先住手嗎,如此戰鬥自然隨之結束?”李利微笑著說道。
張濟聞言頓時為之氣結,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李利卑鄙無恥,欺人太甚。
眼下張繡和胡車兒兩人已經身處極其不利的危險之地,倘若張濟這時出聲制止,必然會打亂張繡和胡車兒二人緊繃的心神,從而自亂陣腳,這樣就給李利麾下將領鐵陀、鐵蕭父子留下可趁之機。萬一鐵家父子趁機狠下殺手,那張繡和胡車兒二人就危險了,很可能會有姓命之危。
張濟久經沙場,豈能連這點戰鬥常識都不知道。
所以他此前在大堂向李利低頭認錯,就是為了讓李利下令讓他麾下的將領先住手,這樣才能保證張繡的安全。
結果,李利也不是說話不經過思考的人,他直接讓李摯出手,強行分開張繡和鐵陀二人。
此次張濟故技重施,再次主動認輸,讓李利下令鐵家父子二人先住手,既而能讓張繡和胡車兒二人毫髮無損的脫離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