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但他們身後的普通將領卻是死傷慘重,舉步維艱,每前進一步都有數名武威將領落馬慘死。
這還是頗有武力的將領,跟在將領身後的數百親兵下場更慘。這些親兵全都是百戰餘生的軍中悍卒,但是他們在呂布麾下的重甲騎兵面前,試圖以命換命都辦不到。慘烈廝殺中,他們平均戰死兩人才能殺死一名重甲騎兵,有的僅僅是將重甲兵打下馬背,還有的只是刺傷敵人胯下的戰馬。總之,李利所率領的親兵與重甲騎兵的對陣之中傷亡巨大,真正能夠緊隨李利身後衝殺的親兵十不存二,寥寥無幾。
身先士卒的李利,同樣留意到身後的親兵傷亡慘重,但他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兵一個個墜落馬下,被重甲鐵蹄踐踏成肉泥。
眼角餘光注意到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慘叫身亡,李利很痛心,痛得他齜牙咧嘴,嘴角抽搐,滿臉猙獰。但這就是戰爭,殘酷無情、嗜血殺戮的戰爭。廝殺之中,誰也沒有憐憫之心,只有以殺止殺,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殺戮,才能換得生存的希望。
武威軍與呂布麾下的幷州軍原本無仇無怨,同屬董卓麾下的西涼軍序列,卻因意氣之爭反目成仇,以至兩軍對壘,浴血廝殺。這裡面到底誰對誰錯,各執一詞,很難說清楚。但毫無疑問的是,誰取得了這場大戰的勝利,誰就能佔據真理的制高點,頤氣所指,說什麼就是什麼,讓人不敢反駁。
這就是亂世中的生存之道。對與錯不重要,善與惡不足道,拳頭大、有實力,弱肉強食,強者為尊,這才是硬道理。
董卓權傾朝野,睥睨天下,憑什麼?呂布驕橫跋扈,眼高於頂,目中無人,又是憑什麼?兗州曹**不懼董卓,他憑什麼這麼自信?袁紹、袁術兄弟擅自割據一方,大肆擴張地盤,私自招募甲士,無視朝廷號令,他們又是憑什麼?諸如此類,不勝列舉??????
歸根結底一句話,他們憑的是手中的實力。而拳頭大,雖是暴力,卻更是實力。
前來灞水河畔之前,李利不知道呂布究竟有何倚仗敢於掀起這場聲勢浩大的兩軍廝殺,更不知道呂布何以如此自信他所率領的幷州狼騎軍一定能贏。
現在李利知道了,也見到了。因為幷州狼騎不僅將士勇猛,而且裝備精良,更重要的是呂布頗有財力,有錢人!
在這一點上,李利此前尚不覺得自己與呂布之間有多大差距,甚至他一度還沾沾自喜,認為呂布及其麾下的幷州軍不足為懼,根本不是武威軍的對手。事實也正是如此。
但此番兩軍衝陣,呂布給他李利上了極其生動、讓他銘記於心的一課。戰爭拼得不僅僅是將士勇猛,還有深厚的底蘊,說白了就是金銀錢財。
武威軍兵強馬壯,將士用命,戰將勇猛,這些都沒錯。但武威軍根基太淺,李利家底清白,武威郡乃至張掖郡以及兩個屬國都是窮地方,無法給李利提供足夠的金銀錢財,從而也就無力供應精良的軍械裝備。所以李利麾下縱然有數萬戰騎,卻沒有一支重甲騎兵,沒有一匹馬披甲,更沒有重甲步兵。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沒有這份財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徒呼奈何!
劇烈的戰陣衝殺中,耳邊聽著親兵的慘叫聲,李利走神了。儘管他仍舊揮刀拼殺,但他的心卻想著很多此前沒有想過的事情。或許他之前偶爾也想過,卻沒有此時想得那麼深遠,那麼透徹。或許是因為他歷經多次拼殺方得以在涼州立足,致使他沾沾自喜,忘乎所以,無形中滋生狂妄自大之心。又或許是他偏居涼州一隅,整天跟韓遂、馬騰等窮兵黷武之輩廝殺日久,以至他的目光侷限在窮山惡水的西域大漠,從而忽略了富庶的關東諸侯以及他們所擁有的攻城利器和質地上乘的鎧甲和兵刃。
玩物喪志、不思進取、小富則安、自以為是,這就是李利身處廝殺之中對自己三個多月無所作為的總結,也是自查自省。
神不守舍的李利,本能地縱馬奔殺,好幾次重甲騎兵都試圖擊殺他,而他屢屢身陷危機之中卻不自知。好在典韋和滕羽二將始終護持在他左右,盡心竭力,奮力拼殺,致使李利走神之中自身安全無虞,從而讓他不受外力干擾地想清楚很多曾未想過的問題,梳理出一條適合武威軍未來發展方向的強者之路。
“主公當心!”
正當李利理清思路、心中通明之際,耳邊陡然聽到滕羽一聲怒喝,旋即一道寒光驟然映入眼簾。電光火石間,李利驟然驚醒,雙眸迸發出冰冷的殺意,赫然揮刀斬向迎面而來的凜冽刀鋒。
沒錯,那一抹寒光正是長柄大刀劃破長空所折shè出來的光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