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魚雷快艇向西村的戰艦佇列發動了襲擊。只見一艘艘快艇隊從黑黝黝的海岸邊疾馳而出,它們發射完魚雷後又飛快地撤了回來。一枚魚雷也沒有擊中目標。後兩個小時中,日本艦隊仍以二十海里時速繼續前進。
日本雷達的螢幕上出現了來自附近島嶼的複雜回波,但卻未能從中辨別出如同守門神似地守護著蘇里高海峽的兩支美國驅逐艦隊。
渦輪機開足了馬力,分開波光粼粼的滾滾浪濤勇往直前,第一支驅逐艦隊快速駛進了魚雷能襲擊到敵艦的區域,沒有被敵人發覺。“裡米號”一馬當先,率領著第五十四驅逐艦中隊沿海峽東岸駛來。“裡米號”艦上的軍官倫納德·赫德森後來有一段回憶,生動地記載了這次夜戰的驚險場面:
“艦長透過無線電要後面的艦隻‘跟隨我’。接著傳來了他的命令:‘準備發射魚雷!發射!魚雷偏離了目標!’大約就在我們發射魚雷的時候,日本雷達發現了我們。。他們迅速開啟探照燈,一下子就找到了目標,我感到彷彿一隻巨大的閃光燈照相機給我們拍了照。
“我們離他們太近了,他們只好用高射炮向我們開火。我們遭到了前後左右四面圍攻,但我們還是衝出去了,連一塊皮也沒有擦破,整個第五十四驅逐艦中隊都安全地衝出去了。”
空忙了一陣,頭兩路驅逐艦隊發動的襲擊都沒有奏效,直到第二十四分艦隊趕來迎戰日本艦隊,才開始使魚雷準確地擊中了目標。在前頭行駛的三艘驅逐艦被魚雷擊中,其中一艘沉沒。接著,凌晨二時剛過,“扶桑號”被兩枚魚雷擊中起火。猛然,它的彈藥艙爆炸,這艘戰列艦被齊腰炸斷,仍各自在燃燒,跑在前頭的美國人和西村海軍少將都誤以為是兩艘戰艦中彈起火。二時三十分,西村發出電報報告:“我部在蘇里高海峽北出海口遭遇敵驅逐艦和魚雷快艇,我兩艘驅逐艦被魚雷擊中,在海上漂盪。‘山城號’被一枚魚雷擊中,未喪失戰鬥能力。”
又一枚美國魚雷擊中了“山城號”,它的航速減至每小時五海里;西村仍驅使著它搖搖晃晃地前進,和它在一起的只有一艘驅逐艦和“最上號”重型巡洋艦。當殘餘的艦隻駛達海峽口時,這位日本海軍少將驚呆了,他發現他的T 型佇列鑽進了美國戰列艦和巡洋艦組成的弧形炮火圈。
在一個海軍指揮官的生涯中,這是最重要的時刻,“路易斯維爾號”巡洋艦上的奧爾登多夫海軍少將後來津津有味地回顧起他在戰鬥中的優勢地位:“開火命令一下,所有艦隻似乎都同時開了火,半圓形的炮火準確地集中在一個目標上,這個目標就是行駛在前頭的戰列艦。日本人被突如其來的炮火打懵了,他們不知道該朝哪個目標開火。我記得曾看見一兩發炮彈向我的旗艦飛來,但在那興奮的時刻,我忘了看一看炮彈落在什麼地方。”
當十五英寸的炮彈一顆接著一顆地掉下來的時候,旗艦“山城號”艦橋上的那些人的腦子裡並沒有產生這樣的疑問。儘管已有三座炮塔毀壞,上層結構也已燒成一堆廢墟,但這艘戰列艦仍在繼續行駛,好象受到此刻已經死去的西村的盲目決心的驅使,要執行他最後一道命令:“你們要繼續前進,襲擊所有的艦隻。”
凌晨三時後不久,這一堆烈焰沖天的殘骸翻了個底朝天,沉入海底。“最上號”也拖著被燒的殘破不堪的軀體沿海峽而上,企圖逃跑,恰好碰見青豪島趕來參加戰鬥的艦隊的領頭艦“那智號”。青豪島趕緊掉頭而逃。而奧爾登多夫的巡洋艦第二天早晨趕了上來,“最上號”終於被擊沉。
就在這場消滅了日本南路艦隊的夜戰在蘇里高海峽激烈進行的同時,向北二百英里,慄田正率領北路艦隊穿越聖貝納迪諾海峽。早在前一天晚上九時三十分,巡邏隊就已發現日本艦隊又掉頭向東駛去,他們當即向哈爾西報告,敵戰列艦顯然是向這個沒有沒防的海峽駛去。報告證實了李海軍少將的懷疑,即第三十四特遣艦隊可能真的撲向北邊的一個假目標了。這位戰鬥艦隊指揮官把他的擔心透過無線電告訴旗艦,但只得到了“知悉”簡短的回答,他不知道是否已被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性。第三十四特遣艦隊的參謀人員也提出了疑問,儘管米徹爾決定早點睡覺,“因為現在由哈爾西指揮”,但他被叫醒了,因為收到了“黑貓式”飛艇巡邏隊的報告,說聖貝納迪諾海峽兩側島上的航標燈都亮了。米徹爾證實旗艦確實收到了這一報告後,便上床睡覺了。哈爾西不願只是為了“保護第七艦隊”而放過一個奪取偉大勝利的機會。凌晨二時後,“獨立號”上的一支夜間巡邏隊發現了敵航空母艦,他沒有再考慮這個問題。“我們找到它們了!”他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