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程甫詫異道:“將軍何出此言?”
“昨日傍晚時分我才歸降,而今日帝師的手令便到,若是帝師不在營中的話,這訊息來回怎麼也得耗費時日,怎麼能夠如此迅速?”徐成不解地抬起了頭。
宋程甫也是眉頭微蹙,想了想,道:“我可以確定帝師不在營中。原因無他,宋師城現在兵分幾路進軍,若是帝師在營中的話,他早應該將自己的身份表明,這樣一來,怎也比資歷尚淺的牛青將軍更能服人,而且,他藏身於此沒有任何理由,我實在想不出,這樣做對宋師城有什麼好處。”
徐成微微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既然帝師不在營中,那麼,手令的出現,只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了。”
“你是說帝師早已經料到您會降?”宋程甫猛地睜大了雙眼。
徐成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望向了遠處,輕輕點頭,道:“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有什麼其他的原因了。”
宋程甫眼球縮了縮,輕嘆一聲,道:“若當真如此,帝師此人卻是勝出我等非止一籌哇,他居然能料敵先機致斯,當真是可怕”
徐成搖了搖頭:“可怕的不單單這一點,更重要的是對牛青將軍的信任,這個世界上對屬下能做到推心置腹者不少,但是能做到如此信任,甚至連其中的變數都可以拋卻的,實屬罕見。兵法有云,上下同欲者,勝!帝師如此,已經超出了上下同欲,我們敗的不冤啊”
宋程甫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和徐成一樣,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實,今日宣佈的事中,牛青還未全部說出,嶽少安還交代給了他另外一個任務,那是兵分兩路,一路取會川,一路取過會川而取善巨,這一府一郡若是拿下,大理城便會被形成合圍之勢,之所以讓高崇親自來,便是因為嶽少安不想讓這件事讓第四人知曉,哪怕是監察司也不透露,他打算一明一暗,又牛青來吸引大部兵力,而自己便直取大理,殺段易明一個措手不及。
牛青深知嶽少安用意,故而他覺得此時還不是宣佈此事之時,便將事情壓了下去。
而此刻的嶽少安卻正殺的風生水起,好不快意。張全忠自從那日敗在章初三手下後,便已經被打掉了許多傲氣,後來,嶽少安親自登門拜訪,甚至與張全忠又比了一次武。
張全忠學的是馬上功夫,但是,嶽少安以他腿腳不方便威名一人坐了一張椅子與他比劍,張全忠這種選手只適合耍力氣,和章初三一樣,讓他與嶽少安比劍,但是嶽少安選手用的是軟劍,過了幾招下來,張全忠便是滿頭大漢,面對嶽少安的軟劍,他空有一身的力氣,卻是使不出來,兵刃擊在嶽少安的劍上,便如同重拳擊在棉花上,毫無著力之處,而嶽少安所學的軟劍劍法又是天下少有的,他這戰場上的勇將那裡是對手,到這一刻,張全忠才徹底心腹。
其實,他現在也只有兩條路可走了,兵敗城丟,加上段易明不待見,他若是不降,便唯有死路一條了。何況,在徐成謀反坐實,他又是被擒之將,若是回到大理城絕無幸理,段易明不可能信任他的。再加上嶽少安禮遇有加,而他引以為傲的地方,卻都被人壓制了。便誠心歸降了。
嶽少安得了張全忠,卻不單單是得一勇猛老將這麼簡單,張全忠對這一地帶熟悉,而且,與許多城的守將都是好友,由他出馬,先是以請援為理由誘出了白崖城的守將,嶽少安半道設伏,白崖守將戰死,白崖城又被張全忠詐開城門,只用了半日時間便將白崖城取下,後有兵分兩路,張全忠去勸降雲賧城的守將鄧全,嶽少安攻取趙賧城,章初三攻去品賧城,三路同時出發。
嶽少安的安排不可謂不秒,那雲賧城的鄧全是張全忠的妻弟,兩人雖然年歲差著不少,平日裡關係卻是極好的,張全忠去了,將自己的瘸腿往桌子上一放,想講述了一通段易明如何對待自己,自己為國征戰,連腿都沒了,而段易明卻不予理會,這還不算,還把自己扔到了開南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只給了幾個殘兵,結果自己丟城失地,好在帝師寬宏大量,不單沒有殺自己,還以上賓代之。
然後,又是一段利弊得失的分析,見鄧全不為所動,便又搬出了自己的老婆,說鄧全若是不降,自己和老婆便刨個坑把兩把老骨頭埋掉,也省的今後敵對,讓自己那可憐的老伴哭瞎雙眼。
鄧全自小沒了雙親,是姐姐親手將他拉扯大的,他對這個姐姐比對母親都看重,張全忠搬出了這張牌,鄧全便沒了辦法,最後仰頭嘆了一聲,無非就是對著房梁對段易明說上幾句,非我不忠,實在是忠孝不能兩全,而且你這老小子也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