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館驛只怕是無人得眠了。
只見孫乾躺在地上,面è慘白,兩眼緊閉,被青磚拍打過的額頭上顯出了一個又紅又腫的大包,兩腿伸得筆直,一動也不動,真就跟死了一樣。
鄧昶身子一軟,險些沒直接癱倒在地上,卻是他身後的張頜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後衣襟,將他穩穩的給拽了起來。
袁尚俯下身去,探手摸了摸孫乾的鼻息,卻是勻稱平穩,再摸了摸胸口,也是溫熱溫熱的,跳動非常正常。
照這個情形看來,只不過是昏迷了而已,應該算不得什麼大事。
“怎麼樣?”鄧昶的嘴唇哆嗦的厲害。
袁尚轉頭笑著道:“還好,ìng命無憂,應該只是昏過去而已,但我也說不太準,需得等醫者過來診斷。”
一旁的眾人聽了袁尚的話,心下才算是略鬆了口氣。
不大一會,館驛的侍衛將城中的醫者請來,從事發到現在的時間上看,辦事的效率也算是極快了。
那醫者低頭看去,但見孫乾腦門子上腫著一個大包,面è蒼白,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不由的吃了一驚,開口道:“這。。。。這不是劉豫州帳下的孫從事嗎?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是哪個賊人大膽,居然行刺傷人?”
鄧昶聞言臉è一變,怒道:“放屁!孫先生溫厚儒雅,與人和善,哪個不長眼的會行刺與他,你是醫者又不是縣令,不該你管的事,你少ā那份閒心,趕緊把人治好了!”
醫者無故捱了頓痛罵,心下很是不爽,怎奈病事緊急,他也確實沒工夫跟鄧昶爭論,隨即俯下身去,為孫乾把脈診疾。
良久之後,方見醫者微微笑了一下,搖頭道:“急火攻心,受了驚嚇,算不得大事,且待老夫為他拿捏幾下便是。”
說罷,便見醫者又是給孫乾掐人中,又是給孫乾摁胸口,不消一會,終見孫乾長吐了口濁氣,慢悠悠的醒轉了過來。
鄧昶見狀,胸口的大石頭頓時落在地上,蹲下去一把抱住孫乾,熱淚盈眶:“孫先生,您可是終於醒了,卻是讓鄧某等的好苦啊!”
“嘶——”孫乾此刻依舊頭暈目眩,抬手碰了一下頭上的包,轉頭看著鄧昶,道:“這是什麼地方?在下這是怎麼了?閣下又是何人?”
鄧昶泣不成聲,不能言語。
倒是袁尚笑著走上前來,對著他道:“孫先生,這裡乃是汝南館驛,你適才遭賊人毒手,至於抱著你痛哭這位,乃是在下帳下的主簿。”
孫乾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猛然驚醒,道:“不錯,不錯,適才卻是有人暗算與我,半空中不知是什麼物件,對著在下的頭顱狠狠的就是一下,力如千鈞,險些置我於死地啊。。。。。。何方賊人,真是好狠毒的心腸!”
鄧昶一個勁的點頭,抽噎道:“孫先生說的沒錯,賊子手段如此狠毒,險些壞了先生的ìng命,該殺,真真該殺,應該把他斬首示眾,五馬分屍!屍體在剁成肉泥餵狗!”
孫乾重重的點了點頭,突然奇道:“我與閣下既無相識?更無深交,為何在下被刺,閣下反而流淚,痛哭至此?乃是何故?”
鄧昶聞言哭的更大聲了,悲切道:“我與先生一見如故,甚是投緣,不想還未曾結識,先生便險些離世,在下一時情急,故而泣不能收也!”
不遠處的張頜聞言不由白眼一翻,對鄧昶無恥的行徑很是無語。
孫乾乃敦厚之人,聞鄧昶說的真切,心下不由感動,道:“孫乾與先生從無相識,竟能遭此厚戴,實在愧顏,願與先生結為摯友,促使袁劉兩家聯盟,rì後肅清寰宇,共扶漢室,樂天下太平!”
鄧昶聞言激動:“固所願也!只恨一直不敢相請耳!”
說罷,這鄧老兒一把握住孫乾的手,動情言道:“公佑先生!”
孫乾也是神è激情,反握住鄧昶的手,張了張口,最終卻道:“那個。。。。。。你是那誰來著?”
鄧昶:“。。。。。。。。。。”
少時,孫乾已然恢復,稍能站起身來,神智也比適才清醒,畢竟只是一塊磚砸在臉上,除了猛然一擊過於疼痛之外,其他的,還真就算不得什麼大事。
問題是那塊磚除了將孫乾的腦袋砸出一個大包之外,還將他半拉左臉撞的闕青,乍一看起來,跟他媽青面獸楊志似的,要多寒磣人有多寒磣人。
“孫先生,你還好吧?”袁尚看孫乾滿臉不悅,不由關切的問道。
孫乾悶然不樂,衝著袁尚拱手道:“有勞袁公子問候,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