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低頭看了看馬前的公孫度,但見老頭子眼窩凹陷,滿面滄桑,如風中楊柳,好似隨時都能夠讓大風吹走一般。
所謂的風中殘燭,指的大概就是目前這種形貌了吧?無
人心都是肉長的,看著老頭子這般形貌,袁尚的心中也是有所不忍,隨即親自下馬,抬手扶起了公孫度,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公孫老將軍這麼說,就是小瞧袁某的胸襟了,此一時彼一時,老將軍如今既肯棄暗投明,實乃是天下之大幸,亦是我袁某人之洪福只是前番白狼山一戰,令不幸戰死於沙場之上,實在是讓人不勝哀悼,是袁某人對不起大,對不起公孫老將軍,還望老將軍以天下大局,以北地安寧為重,不要記恨袁某才是。”
公孫度聞言,急忙擺了擺手,誠惶誠恐地向著袁尚一低頭,輕道逆子不尊天命,強起爭端,命喪此地實乃是天命所向,怨不得旁人,袁衛尉替天除逆,乃是定數,老夫雖有不甘,卻也不敢逆天而行這事,袁衛尉就不要再提了。”
袁尚見公孫度說的可憐巴巴的,也不好多說,隨即點頭道你這麼,我這心裡更內疚了,公孫老將軍如此深明大義,我意仍舊錶你為遼東郡守,率兵抵敵東夷之眾。”
公孫度的臉上並沒有露出欣喜,只是點頭嘆道老夫年老力衰,已是不足以繼續承擔這一方郡守之職,只求能夠交出兵權,退隱山裡,了度殘生,過幾天消停rì子,還望袁公能夠予以恩准。”
袁尚聞言,臉上略微閃出一些猶豫,低聲道這樣做,不太好吧老將軍正只值壯年,安能輕易言老?”
公孫度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副絕決的表情道老夫年近六旬,安能不老?袁公陳說此言,莫不是信不過老夫也罷,今rì這裡老夫除卻兵權之外,再給袁公交上一件禮物,以證忠心。”
說罷,便見公孫度輕輕地拍了拍手,但見從遼東軍的後方走出了兩個彪型大漢,一左一右的架著一個渾身被綁縛著繩索的年輕人,這年輕人面è灰敗,一臉的殘相,猶如鬥敗的公雞,顯得分外狼狽。
袁尚不明所以,指著來人低聲言道這個人是?”
公孫度面è平淡,恭敬的衝著袁尚施禮,道老夫今rì所綁縛之人,乃劉和也,老夫奉命將其綁縛於此處,特為交由袁公發落。”
袁尚聞言頓時一皺眉頭,忙道他就是劉和?那個yù想要妄自稱帝的偽君劉和?”
公孫度目光復雜的深深地看了袁尚一眼,點頭道然也。袁公,老夫今rì交出劉和,便是為了以表忠心,此人乃是漢室宗親,劉虞之子,身份尊崇,明公若是把持住他,若能加以利用鼓捧,rì後說不得能成為”
公孫度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袁尚大手一揮,衝著身後地士卒們高聲道來人啊,把這個做皇帝夢的小子拖下去宰了!”
“說不得能成為可以與曹ā在政治地位上相抗衡的有力棋子”公孫度語氣一憋,口齒不清地將下面的話給勉強地說完。
話音落時,卻見刀斧手已然是走上前來,抬腿踢上了劉和的後彎膝蓋,讓他跪倒在地,然後衝著手上吐了一口吐沫,舉起刀來,罩著他的腦袋就要往上面砍。
這一番舉動,頓時就將公孫度與劉和給看傻了,他們沒想到袁尚居然如此雷厲風行,逮著個漢室宗親,連問都不問一句,舉刀就砍,委實是有些太過。
“且。慢!”公孫度大吼一聲,急忙走到刀斧手面前,顫巍巍的將其攔下,對著袁尚道袁衛尉,您剛才聽到老夫跟您說了沒有?”
袁尚挑了挑眉毛,不解地道老將軍勿怪,在下見了這贗品皇帝,一有些義憤填膺,光想著殺了,還真就沒仔細聽你說的話。各位將軍,你們瞅瞅這個混賬,他除了姓劉之外,哪點長得像是皇帝相了?還沒有袁某人我長得有威嚴,就這尊榮也想做夢當皇帝?簡直貽笑大方!”
公孫度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衝著袁尚低聲言道袁公,咱們且不管劉和長得像不像皇帝,但他畢竟是漢室宗親,且在漢室當中地位不低,身份特殊,有此人在手,rì後說不得會對袁公的政治立場產生巨大的作用,袁公若為今後計,還是萬萬地殺他不得呀。”
笑話,此人乃是老夫的盟友,留著rì後一起合夥整治你這姓袁的混蛋,可以現在就讓你殺了。
劉和也是滿面煞白,本以為袁尚會顧忌到他的立場和特殊的身份地位而不能樣他,不曾想這小子說殺就殺。果然是和傳言中的一樣,非常人也啊!
袁尚摸了摸下巴,提問道漢室宗親我又不像是曹ā一樣要擁立皇帝,留著他有用?再說了,殺個把漢室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