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袁尚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袁譚已是冷笑著打斷:“所謂兵貴神速,自古以來,但凡出兵作戰,皆以快為本,以奇為尊,哪有原地不動,等著別人上門出手搶佔先攻的道理?簡直聞所未聞!三弟,你到底懂不懂兵法?”
袁尚展顏一笑,淡然的笑容帶著幾分譏諷道:“沒聽過不代表沒有,亦是不代表這麼做不對,我的兵法是不好,但總比大哥你把兵法讀死強大哥,你過時了,應該回去重修。”
“你放!”袁譚鬚髮皆張,聞言勃然大怒,剛想回嘴,但看看上首的袁紹,那個“屁”字終究是嚥到了肚子裡。
“顯思,稍安勿躁,且聽你三弟把話說完。”袁紹淡淡的打斷了袁譚的話頭,轉頭看向袁尚道:“繼續”
袁尚感激的笑了笑,輕道:“父親,所謂事急則緩,事緩則圓,人荒失智,過猶不及,用兵之道不是貴在於恪守陳規,而是在於不拘常理,屢屢出奇,令敵方不能摸透你的意yù動向,才能夠在嚴防尋得一絲機遇,就像是現在,以慢打快未必不是最好的方法,還望父親三思。”
袁紹點了點頭,敲著桌案細細沉思:“事急則緩,事緩則圓,人荒失智,過猶不及真乃妙論,有意思,我兒,你今rì之言當真是令為父側目,謀定而後動,立功而不驕,臨戰而不躁,不愧是我袁氏之後,亦不愧是我袁紹之子。為父心甚慰之。”
滿帳眾人聞言不由驚訝,雖然都知道袁紹對這小子極為喜愛,但如此濃厚的褒獎,從這位四洲霸主的嘴,眾人幾乎卻是從來沒有聽到過。
若僅僅是簡單的褒獎,到也就罷了,偏偏這其隱隱的還有些yù立其為嗣的意味
難道此時此刻,主公的心真的有了廢長立幼之意?
雜亂的想法,不安的思緒。帳內眾人的臉è變得一個比一個怪異,一個比一個複雜。
這樣難怪,誰是rì後的河北之主,對在場每一個人的身家前程都起到了決定ìng的作用。在這種敏感的關鍵時刻,站錯隊,走錯路,影響的只怕不僅僅是自個的身家ìng命那麼簡單了。
相比於其他人,袁譚的臉è最為蒼白,一雙鷹眼忽明忽暗,其意味深雜,藏在一雙袖子的雙拳在不知不覺間,竟是隱隱的打著哆嗦。手掌上全是汗漬,好似受了風寒一般。
袁顯甫!你這個混蛋!為何上天要將如此之多的眷顧都拋擲與你的身上,你算什麼東西?你配嗎?你憑的什麼!
袁紹絲毫不掩飾自己眸的喜愛,深深的看了袁尚半晌,接著緩緩的站起身來,宣佈了最後的決議。
“傳令三軍。放緩軍速,步步為營,向黃河北岸進發。”
出了帥帳,袁尚與袁熙和高幹又是閒聊幾句,相約今夜與袁尚帳相聚。略作薄飲,然後便轉道回自家的營寨。
方到自己的營盤之前,卻聽身後一陣馬蹄聲響。轉頭看去,卻是久違的張頜與高覽二將一同攜伴而來。
“三公子!多rì不見,沒把末將忘了吧?”
隔著老遠,便能聽見高覽爽朗的笑意迴盪在整個營盤的上空。
看到這兩張久違的戰友面孔,袁尚心升起了一股濃濃的暖意,他笑著迎了上去,來回打量著二將,道:“數月不見,二位將軍的身材可是有點發福,臃腫可不是好兆頭,回頭可得注意。”
張頜輕輕的一點頭,算作回禮,道:“我二人連著在鄴城閒置了數月,除了練兵之外,幾無事可做,安能不肥?”
高覽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嘛,這幾個月無仗可打,差點沒把末將憋出尿來!每每想到當初與三公子在州縱橫的rì子,當真是無比快慰!還是那段時間好,有仗打,有人殺,有酒吃,還有人給咱們欺負!何其美哉!”
袁尚微一挑眉,笑道:“高將軍這話說的差了,咱們可是仁義之師,卻是從來不會欺負人。”
二將雙目各有深意的互瞅一眼,心皆暗自發笑。
三公子,還是那樣,一點都沒變。
高覽話鋒一轉,道:“三公子,適才在帥帳之內,你那一番言論當真是驚詫諸人,深令末將佩服,瞅大公子那臉氣的,活脫就是母豬生娃拉不下,當然是讓人解氣!快哉!”
張頜眉毛一皺,道:“三公子面前,高將軍不可胡言。”
“我不像你,卻是整rì謹小慎微,老子就是瞅他不順眼,叫他一聲大公子,已是給他面子!想當初他在青州算計咱們,如今還不讓老子在背後說他兩句!忒的好笑!”
袁尚輕笑著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