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從來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從小到大,他都是靜極思動,閒極冥神,縱然無事可做,也是隔三差五的尋朋訪友,高談闊論,對酒當歌,總之就是一句話,悠哉安逸,平淡無味的生活並不適合於他郭嘉。
中醫的用語當中,將郭嘉這種行為稱做,肝火旺盛,氣過噪聲,脾胃失調,陽陽浮躁。
但相對的,西醫則習慣稱之為注意缺陷與情緒行為障礙,簡稱多動症。
如此,當得知歷城的附近遭了水災之後,在徐州首府閒的蛋疼的郭嘉,當機立斷,立刻要求徐州刺史準備賑災的錢糧輜重,並由他郭大祭酒親子自押運護送,前往歷城救災。
本以為可以大展拳腳,怎奈災情並不是非常嚴重,錢糧物資一到,經由歷城縣宰全權負責辦妥,如此一瞬間,便又是沒有郭嘉什麼事了。
閒啊。。。。。。
此刻的歷城街道之上,郭嘉那微顯的有些落寞的身影正在靜靜的走著。
天下未平,豺狼當道,此時正需能者出謀劃策,鼎建功業之時,可主公卻是將他派往徐州這安逸之所養著。
雖然明白曹ā是看出了他的身體最近有些不適,好心放他來此歇息療養,可怎奈他偏偏又是閒不住的人,如此這般,卻不如讓他病死在軍中來的痛快。
可偏偏主公的好意自己又不能拂了,委實讓人無奈之極。
想到這裡,郭嘉不由的長長的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哀嘆道:“身體羸弱,非人之罪,實乃天之無情也。”
一邊想一邊看,不知不覺間,心情甚是不爽利的郭嘉竟是溜達到了厲城西南的市集,抬眼四下掃視了一圈之後,躬身走進了街邊的一家酒肆。
“店家,與某打兩角好酒來。”
扶國大志未能酬,寰宇之賊未能清,卻先得在此安逸數月也罷!既然如此,且讓郭某在此一醉方休吧。
少時,便見店家將酒端上桌來,郭嘉自斟自飲,先斟了第一盞酒。
“第一盞,郭某先敬這骯糟亂世!”
郭嘉自言自語罷,當先喝了一盞。
豪邁的一抹嘴唇,動作間揮灑的盡是灑脫與暢快
且再斟一盞!
“這第二盞酒,郭某敬天下的逐鹿群雄。”
又是一飲而盡。
“好酒!”
抬手又將酒盞滿上,郭嘉面帶譏諷的自嘲道。
“這第三盞敬郭某自己這個這病秧子,順帶敬這天下壯志難酬之輩”
緩緩的抬起手來,郭嘉的第三盞酒剛剛送到嘴邊,突然一個隱約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輕輕響起
“這歷城縣宰治理災民的方法實在不當,如今看起來,災民表面上雖然安定,但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弄出更大的亂子。。。。顧頭不顧腚,真是坑爹的策略。”
“噗呲~~!”
興許是喝的太急,也興許是被這ìng感的聲音嚇著了,郭嘉的第三盞酒剛到嘴裡便被嗆了個正著。
郭嘉一邊咳嗽,一邊惱怒的回過頭去,卻見不遠處的跪案旁,一個眉清目秀,相貌俊朗,一身黑è儒衫的青年正露著一口白牙,感慨萬千的嘆息
雖然他的面容很俊朗,很清純,很是天真無邪,但不知為何,這股笑容卻給了郭嘉一股說不出的��爍芯酢�
郭嘉的雙目不由的微微眯起,高聲對那人道:“你是什麼人?
袁尚正喝著酒跟手下幾個侍衛閒嘮,突然聽得有人喚他,不由的呆了一下,接著四下的瞅了一瞅,道:“你叫我?”
“然也!”
郭嘉端著酒壺,緩緩的站起身來,漫步走到袁尚的桌案旁,尋了個位置擠兌著跪坐而下,道:“汝乃何人?竟敢張口言論縣衙之事?莫不是嫌自己活得長了!”
只是一個打眼,袁尚就差不多能判斷出眼前之人是個滿腹心事的酒磨子。
雙目忽明忽暗,一臉的憂鬱愁容,時不時的還唉聲嘆氣,最給力的還是這傢伙還走進酒肆自斟自飲,一邊喝酒還一邊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活脫脫跟魔障似的。
借酒消愁的純苦逼來找碴子,惹不起啊惹不起。
袁尚笑著站起了身,衝著郭嘉拱了拱手,道:“在下酒後之言,失之謬誤,不可足取,還望先生勿怪,在下有事,這便先行告辭了。”
歷城的災情本已是隨著郭嘉帶來的輜重而得到大幅的緩解,在郭嘉看來,災民有吃有穿,已是暫無憂愁,故而方才出來喝悶酒,不想卻是碰上這麼一個閒言碎語說治災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