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軍事,也不懂政治。
“我是說,如果你們的朝廷下令驅逐清軍,你會與我為敵嗎?”
“不會的”金姝搖搖頭:“如果他們真要這麼做,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可朝鮮是你祖國啊。”
“周大哥,那個朝廷不代表我的祖國,朝廷與大清國為敵,可朝鮮的百姓不會與大清國為敵,百姓恨rì本人,喜歡大清國。”
周憲章猛然醒悟,自從朝鮮當局凌遲了金玉均,朝鮮的百姓已經從心底裡拋棄了那個朝廷。
朝廷可以與大清國為敵,百姓卻是另外的想法。
也許,這是大清國最後的機會了。
周憲章jīng神抖擻:“姝兒,咱們走!”
“嗯!”金姝點點頭,她不問周憲章去哪裡,反正,周憲章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
兩人乘著夜sè來到漢江邊,鑽進了蘆葦叢中。
乘船順漢江而下是最便捷的出路。但是,漢江上已經成了rì本人的天下,鐵甲船在江面上遊弋,封鎖了江面。兩人不能乘船,又不能回城裡,rì軍已經控制了京城,街面上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rì本兵。
他們只能鑽進蘆葦叢,沿江岸向下遊逃跑。
rì軍剛剛進城,他們的目標是儘快攻佔王宮並控制京城,還抽不出力量巡防江岸,江面上雖然有鐵甲船,但在茫茫一派大江中,鐵甲船無法完全控制寬闊的江岸。
兩人在蘆葦叢中深一腳淺一腳,極為艱難,卻也暢通,一路上沒有碰見rì本人。
一個小時後,兩人沿著蘆葦叢,來到了京城的西邊。
漢江從京城的西邊擦著城牆而過,此處江面狹窄,蘆葦密佈,因為有漢江做屏障,此處沒有修建城牆,朝鮮官軍沿江修建了數座炮臺,作為防守依託,但是,rì軍攻城的時候,繞過了炮臺,主攻方向選擇在東、南、北三個方向,這裡的炮臺完全沒有發揮作用,rì軍進城後,這裡的朝鮮官軍一鬨而散,rì軍暫時還沒來得及接管,這裡就成了一片防禦空白,只有一艘rì軍的鐵甲船來回在江面上巡邏,沒有別的rì軍部隊。
趁著鐵甲船巡邏的空隙,周憲章揹著金姝順利遊過了漢江,逃離了戰爭中的京城。
兩人沿著江岸向南走出兩裡地,就看見江對岸京城的西大門,燃起熊熊大火,照亮了半邊天。
西大門正對元津山,山上是rì軍的野炮陣地,西大門首當其衝,遭到炮擊。
昨天白天,周憲章和金姝從開城逃出來的時候,曾經從背後看見過這個炮兵陣地,上面有十五門野炮。
元津山腳下有一條官道,從西大門通向西邊的開城,那正是周憲章和金姝走過的路。只是兩人沒有從這條官道進入京城,而是繞了一個大圈子,從東門入城,這才巧遇馮國璋。
周憲章已經幫助金姝拿到了金玉均的遺骨,儘管,這只是一顆人頭,但足以向東學教教主崔時亨交差,換回那一百零五個清兵的命。
周憲章打算向西趕回封魂谷,但不能踏上官道,元津山是rì軍的炮兵陣地,周圍必然有重兵。
兩人鑽進了路邊的叢林,沿著山勢向山上攀去。
周憲章在前探路,金姝緊跟在後,正走著,金姝輕輕拉了周憲章一把:“周大哥,路上有人。”
周憲章慌忙蹲了下來,順著金姝的手指,向東北方望去,只見一行人從火光沖天的西大門魚貫而出,前面是一隊rì軍騎兵,十人十騎,騎著高頭大馬,手持馬槍,馬隊後面跟著一隊二十多人的rì軍步兵,是一個小隊,押著一群俘虜,沿著官道向元津山走去。
周憲章沉聲說道:“姝兒,我們得救他們!”
“嗯!”金姝鄭重地點點頭。
俘虜群裡的頭一個,就是周憲章曾經的大哥,現在的小弟馮國璋!
讓周憲章吃驚的是,走在馮國璋後面的,竟然是那哈五!
納哈五的後面,依次是姚喜、餘光忻、李國革、辛得林。
再往後,兩個朝鮮士兵抬著一副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大院君李罡應,樸永烈則是走在擔架旁,照應著擔架上的李罡應。
rì本士兵端著步槍,槍頭上插著明晃晃的刺刀,走在這群俘虜的兩旁。
隊伍的最後,一名少佐軍官騎在一匹棗紅sè的馬背上。那少佐二十多歲,凝眉鳳眼,頜下無須,軍裝整齊,一手執轡,一手按在腰間掛著的指揮刀上,很是英武。
馮國璋沒死!周憲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