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憲章這個名字,在rì本軍隊裡無人不知,包括海軍。
“這個訊息意味著什麼呢?”樺山資紀問道。
“不知道。”
樺山資紀搖頭:“大山君,周憲章這個名字其實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他只是你們陸軍為自己創造的一個假象對手而已,清軍太弱了,你們需要一個強大的對手來證明自己。可是,這個對手其實並不存在!”
rì本軍界普遍認為,rì本海軍所面對的北洋水師,才能算得上是一支現代化軍隊,而大清國的陸軍,根本就不能算作是軍隊!
“也許是吧。”大山岩點點頭:“不過,我還是命令第三師團一部留在了旅順,加強旅順方面的防禦,畢竟,旅順是山東戰役的基地,是我們的大後方。”
“小心一點是對的。”樺山資紀說道:“不過,我始終認為,周憲章不是神話,在大rì本帝**隊面前,他不過是一個跳樑小醜。”
大山岩嘆道:“樺山君,西京丸曾經在仁川遭受重創。”
“是的,一股匪徒襲擊了它,造成船艙失火,部分艙位受損。不過,已經修復了。”
“據我所知,襲擊西京丸的匪徒,名叫章字營,那是章軍的前身,率領這股匪徒的,就是周憲章,他當時是一個營官!”
樺山資紀心裡咯噔一下。
大山岩的話,似乎在預示著什麼!
西曆1895年1月24rì,農曆甲午年臘月三十,除夕,晚23:30時,朝鮮北部,鴨綠江東岸,三峰裡,靈山寺。
一間狹小的禪房裡,亮著淡紅sè的燭光。
門開了,寒風吹進禪房,燭火搖曳。
一位瘦小的僧人走進禪房,隨手關上了房門。
僧人走到桌案前,脫掉了粗布袈裟,掛在衣架上,從腰間取下了一支轉輪手槍,放在桌上,輕輕吐了一口氣。
桌上一面園鏡,鏡子裡,映出一張清秀的臉龐。
僧人面向鏡子,摘下了頭上的僧帽,一頭烏黑的長髮,傾瀉下來。
遠處,傳來如cháo的誦經聲,靈山寺的僧人們,聚集在大雄寶殿,等待新年的到來。
緊接著,響起了沉重而緩慢的鐘聲。
帶發僧人走到牆角處,那裡有一個牌位,帶發僧人點燃一支香,向著牌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然後,把香插在牌位前的香爐裡。
牌位上寫著:“母親柳瑩之位。”
第262章 除夕(二)
帶發僧人後退一步,略一沉吟,又拿起了一支香,湊到蠟燭前點燃。
響起了敲門聲。
帶發僧人急忙來到門前,拉開了房門。
站在門口的,是靈山寺主持空明。
“大師。”帶發僧人輕聲說道,語調輕柔婉轉。
空明看著帶發僧人手裡的香,合十說道:“金姝,新年快到了,是該給你的母親上一株香了。”
帶發僧人,正是和母親柳瑩一起跳下臨津江的金姝!
她沒有死。
在跳下臨津江的一瞬間,金姝並不害怕,她見過無數慘烈的死亡,早已沒有了對死亡的畏懼。
但是,她仍然感到了撕心裂肺的心痛!
因為,她將要去的那個黑暗的世界裡,沒有周憲章!
她被臨津江的激流淹沒了,然後,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然而,她在那個黑暗的世界裡,並沒有呆太長時間。
她再次睜開了眼睛,看見了她熟悉的、朝鮮的山水。
只是,她的身邊沒有了母親。
救她的是靈山寺的僧人,為首的是方丈法師空明。
她被空明帶到了三峰裡靈山寺,在那裡,她把大院君臨死前交給她的玉質的圖章和和印有太極虎圖案的文牒,交給了空明。
空明法師就是朝鮮的登科進士李炫慶。原本要進翰林院的李炫慶,奉大院君之命在靈山寺出家,同時出家的,還有大院君親自挑選的五十名王宮衛隊成員。
他們進入靈山寺的時候,攜帶了大量經卷,在裝運經卷的箱子裡,還藏著朝鮮王國五年的國庫收入,將近五千萬兩白銀和一百萬兩黃金。
大院君早已預見到了朝鮮亡國的危險,李炫慶或者空明,是他留下的最後一枚棋子。
空明在靈山寺做了數年安分守己的方丈。直到今年八月,rì軍攻入漢城。
空明知道,該是他上場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