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品千總,一個是七品把總,都是大官,可他們在朝鮮受窮,吃粗糧喝雪水,肚子裡要餓出鳥來,這一席美味佳餚到了面前,兩人只顧胡吃海塞,也不管什麼兒子不兒子的。張作霖如願以償,更是高興得忘乎所以,只顧喝酒,其他團丁們也是大塊吃肉大口喝酒。
周憲章作為長子,坐在老太太身邊,趙巧兒坐在他的右手,衝著他使了個眼sè,起身而去。
周憲章急忙放下酒碗,跟著趙巧兒走到屋裡。
“巧兒,什麼事?”周憲章問道。
“小滿到底怎麼了?”趙巧兒神情哀婉。
周憲章慌忙說道:“沒什麼事呀,他忙”
“你要是真心給我當哥哥,就把實情告訴我!”趙巧兒咬著牙說道。
剛才周憲章被張作霖逼得說漏了嘴,秦氏老太太一則歲數大了,二則現場氣氛熱烈,沒聽清楚,趙巧兒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巧兒,這事吧”周憲章腦子裡一團亂麻,不知該怎麼告訴趙巧兒。
“你說吧,我能受得起!”趙巧兒臉sè蒼白。
周憲章嘆了口氣:“巧兒,小滿是我弟弟,當哥哥沒能照顧好他”把趙小滿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院子裡歡聲笑語,屋裡卻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淚珠在趙巧兒的眼眶裡打轉。
周憲章低聲說道:“巧兒,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咱媽歲數大了,怕承受不起,巧兒,你可得忍住,不要哭出聲來。”
趙巧兒的確是烈xìng,硬是忍住沒有哭出來。
“就因為這個,你要給我媽當兒子?”趙巧兒咬著牙問道。
周憲章點點頭:“巧兒,現在我在朝鮮打仗,恐怕暫時照顧不了咱媽,等仗打完了,我一定回來盡孝,給咱媽養老送終,我給咱媽帶了些銀子來,你先收著,有什麼事,給我捎個信,還有,今後你的婚事,也包在我身上,哥給你找個好婆家”
“哥!”趙巧兒輕輕叫了一聲,她終於認了周憲章這個哥哥。
門“哐”的一聲被撞開了,姚喜一頭闖了進了:“大哥,不好了,張作霖這狗東西要拆趙家的房子!”
周憲章跳了起來:“誰敢拆我媽的房子!除非從老子身上踩過去!”說著,拉著巧兒的手,衝出屋子。
只見院子裡的酒席早已撤除,團丁們都已經離席。兩間草房的房門上,畫上一個圓圈,圓圈裡用碳灰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一些團丁手持鐵鍬鋤頭挖牆角,一些團丁上房揭瓦,還有一幫人在拆院牆,原本是酒席之地,變成了工地。
秦氏老太太還是坐在黃花梨交椅上,但交椅挪了個位置,不在屋簷下,而是挪到了榆樹下,兩個團丁守在老太太身邊,老太太望著自家的房子,目瞪口呆。
郭二杆則是被五花大綁在一張椅子裡,坐在秦氏老太太身邊,破口大罵:“你們這幫狗rì的,竟敢強拆,簡直是無法無天!”
張作霖站在院子zhōng yāng的一張桌子上指手畫腳指揮團丁們拆房子,聽見郭二杆的怒罵,厲聲喝道:“郭二杆你個狗rì的敢當釘子戶!還敢罵老子!來人,把他的嘴堵上!”
一個團丁衝過去,給郭二杆嘴裡塞了一團抹布。
周憲章見狀,勃然大怒:“張作霖!你他媽的既不是zhèng fǔ,也不是開發商!充其量就是個黑社會!你他媽的憑什麼拆咱媽的房子!給老子住手!”
張作霖喝得臉上紅彤彤的,站在桌子上搖頭晃腦:“大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不管是zhèng fǔ還是開發商,都他媽的是黑社會!咱媽的房子有失觀瞻,嚴重影響市容!必須拆遷!誰要是要當釘子戶,阻撓老子搞拆遷”張作霖說著,一指被捆成五花大綁的郭二杆,喝道:“這就是當釘子戶的下場!”
周憲章氣得七竅生煙:“張作霖我cāo。你媽!剛才還跟老子拜把子認媽,這三碗黃湯下肚,你他媽的就發酒瘋,拆媽的房子,跟哥哥我頂嘴”
張作霖毫不示弱:“我他媽的就是你他媽的,咱媽就坐在這裡,你嘴裡放乾淨點!”
只聽得“轟隆”一聲,一間房子稀里嘩啦倒了下來,趙家的房子就是兩間草房,屬於豆腐渣工程,根本經不起折騰,團丁們沒費啥力氣,就把趙小滿原先住的房子推垮了。團丁們騰出手來,湧向老太太的臥房,這要動起手來,不到五分鐘,老太太的臥房就會成廢墟,周憲章見勢不好,衝到房門前,大喝一聲:“誓死捍衛公民的合法權益!”
姚喜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面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