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變了樣,穿著亮閃閃的長袍馬褂,手裡拄著文明棍,頭上帶著皮帽子,那皮帽子一看就是價值不菲,周憲章雖然不識貨,但肯定不是狗皮的,倒有點像是熊皮的!
周憲章走進酒店的時候,錢有貴正舉著手杖,對幾個俄羅斯服務生吆五喝六,一副趾高氣揚的派頭。這年頭,西洋人在大清國見官大半級,大清國的人見到西洋人,從來都是點頭哈腰的。今天這錢有貴竟然使喚起了俄羅斯人,這讓郭二杆大感新鮮。
“少爺,錢有貴出息了,敢使喚老毛子了!”郭二杆在周憲章身後說道:“看來,咱們章軍在朝鮮打出了威風,連老毛子見了這狗rì的錢有貴都要低頭。”
周憲章瞧了一眼郭二杆,搖頭:“我看,錢有貴不是沾了我章軍的光,而是沾了錢的光!”
只見錢有貴一揚手,把一塊銀子扔給了一個服務生,那服務生點頭哈腰千恩萬謝而去。
“看見了嗎?”周憲章說道:“洋人也是人,是人就愛錢。”
“媽的!他哪來那麼多錢!”郭二杆狠狠罵道:“這小子是不是貪汙了咱們的軍費!俄國人不是還差咱們三十萬兩銀子嗎?”
“這恐怕說不上。”周憲章說道:“我交給了他價值十萬兩銀子的高麗參,他還回去了十萬兩現銀,還有價值二十萬兩的物資,已經大大超出了我們的預期,其他的都是他賺的,他想怎麼用,那是他的事。”
“少爺,你是說,那三十萬兩銀子,都是他錢有貴的了?”
周憲章點點頭。
“這怎麼成!”張作霖喝道:“天底下沒這個道理,錢有貴他”
郭二杆這一嗓子,音sè太高,滿大廳的人都停了下來,怔怔地望著這三個大呼小叫的外地人。
周憲章穿著長袍馬褂,戴著禮帽,面sè白淨,看著倒也像是個正經商人。郭二杆和張作霖則是穿著短衣皮褲,頭上戴著狗皮帽子,小腿上打著綁腿,一臉的鬍子,渾身上下透著匪氣。
兩個身材高大粗壯的俄羅斯服務生走了上來,擋在三人面前,用生硬的中文說道:“對不起,這是高尚會所,衣冠不整,恕不接待!”
那兩個俄羅斯服務生身高少說也有一米八五,比郭二杆還高出半個頭,把通道堵得死死的,明顯是看不起這三個清國人。
郭二杆大怒,擼起袖子就要硬闖。卻見錢有貴從服務生的身後鑽了出來,衝著兩人嘰裡咕嚕說了幾句俄語,仍給兩人一些散碎銀子。
兩個服務生懷疑地看了看周憲章三人,讓開了路。
錢有貴向周憲章使了個眼sè,轉身就走,三人跟著錢有貴,上了三樓,來到一間套房裡,錢有貴關上門,這才向著周憲章立正敬禮:“師長!您可來了。”
周憲章順勢坐進沙發裡,擺擺手:“錢有貴,這一趟辛苦你了,你送回去的物資,幫了我章軍的大忙。章軍能在朝鮮站住腳根,你是首功!”
“多謝師長栽培!”錢有貴殷勤說道。
“俄國人是怎麼回事?他們想幹什麼?”周憲章直奔主題。
錢有貴看了看周憲章身後的張作霖。
周憲章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他是張作霖,今後也是咱章軍的人。”
錢有貴衝著張作霖拱拱手,這才說道:“師長,俄國人做事神神叨叨的,那個巴勞甫把我帶到扎拉屯,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什麼?你不是讓他給賣了吧?”郭二杆說道。
錢有貴搖頭:“不是不是。巴勞甫雖然沒露面,可他的秘書葉緬廖科倒是時常見面,他們把我安排在這裡,每天好吃好喝招待著,還給了二百兩銀子的零花錢”
周憲章笑道:“二百兩銀子?錢有貴,這也太小氣了吧?”說著,向著錢有貴眨眨眼。
錢有貴慌忙說道:“師長明鑑,其實是五百兩。”
“五百兩?我章軍的軍需部長,就值五百兩?”周憲章冷笑。
錢有貴只得壓低聲音:“師長,說實話,他們給了我一千兩銀子!”
周憲章騰地站了起來:“錢有貴,你是跟著我從死人堆裡鑽出來的,我周憲章是你當兄弟,你可沒把我當大哥!也罷,你在這裡好好享受,咱們走!”
錢有貴嚇得面如土sè,跪倒在周憲章面前:“師長!大哥!您果然明察秋毫,小弟再也不敢撒謊了!小弟老實交待,葉緬廖科給了我五千兩銀子!他還說,等事情辦好了,再給我一萬兩銀子酬勞!”
郭二杆大叫:“一萬五千兩!錢有貴,你他媽的住著豪華酒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