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號小心翼翼地避開水下的障礙物,很快駛出水道,進入茫茫大海。
一個小時後,黃金山炮臺的身影消失在了海平線上,鎮北號四周,一片碧波盪漾。
已經是初chūn季節,海面上颳起了溫潤的東南風,天空中萬里無雲,海面上波浪不驚,到處水天一sè。
郭二杆被鎮遠號的將校們拉到船艙裡喝酒去了。從去年六月到現在,郭二杆還沒喝過一頓像樣的酒,如今坐在舒適的船艙裡,見到美酒佳餚,郭二杆的口水滴答,周憲章也不禁止。畢竟,兄弟們死裡逃生一場,也該喝上一口了。
周憲章想起死去的弟兄們,沒心情喝酒,一個人出了船艙,站在船頭上,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心頭百感交集。
馬上就要見到趙巧兒了。
當初,為了推掉敏繡這門親事,把趙巧兒拉出來頂缸,說起來,這是利用趙巧兒,很有些上不了檯面。可人家趙巧兒痛快地答應了,跟著周憲章,福沒享受到,反倒是吃了不少苦,但趙巧兒始終無怨無悔。
周憲章突然對趙巧兒產生出無盡的思念,他恨不得馬上就飛到趙巧兒的身邊,把趙巧兒緊緊摟在懷裡。
這大概就是愛情吧!周憲章心頭湧起一陣甜蜜。
隨即,又是一陣沮喪。
他感覺到胸口的炙熱,那是仙子阿在作怪。
每當他想起趙巧兒的時候,胸口的仙子阿就會發熱發燙,燙得他渾身難受。
姝兒不高興了!
周憲章搖頭嘆息。活著的趙巧兒,死去的金姝,孰輕孰重,這是一筆糊塗賬。
鎮北號管帶呂天慶來到了船頭,施禮說道:“周提督衣錦還鄉,光宗耀祖,可喜可賀,為何還要嘆息?”
周憲章的軍服已經破爛不堪,他又不願意穿清軍的軍服,此番回朝鮮也不能穿得像個叫花子,所以,換了一身平民百姓的穿戴,打扮得倒也光鮮,有那麼點衣錦還鄉的意思。
這一路上,呂天慶對周憲章十分殷勤,把自己的臥艙讓給了周憲章,飲食照顧得十分周到,態度也是極為謙恭。
“只是想起死去的弟兄,心中不安。”周憲章嘆道:“呂管帶,這一路上多費心了,多有叩擾。”
呂天慶殷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