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膨脹發酵,無限誇大。他甚至把神尾光臣平日裡的威嚴,也看成是對他個人的刻意打壓。
河野龍橋沉浸在自己的妄想中,不能自拔,他忘記了手裡的筷子和眼前的美酒佳餚。
牢門外,不知什麼時候,看守們划拳喝酒的聲音平靜了下來。
河野龍橋悄悄走到牢門前,扒著門縫向外張望。
月光下,四個看守東倒西歪躺在地上,嘴角流著口水,手裡還握著酒杯,醉得不省人事。
河野龍橋頓時來了精神,雙手一拉牢門,牢門卻是紋絲不動,門外反鎖著。
河野龍橋看到了一線生機,豈能輕易放過,急忙回到牢房內,四處觀察,卻見月光從窗戶上的木柵裡照了進來。
河野龍橋急速走到窗戶前,雙手握住木柵,用力一拉,只聽嘎嘣一聲,木柵欄應聲而斷。這些木柵年久失修,早就**不堪了。河野龍橋使出渾身力氣,三下五除二,扯斷了所有木柵,身子一躍,從視窗爬了出去。
牢房外,四個看守躺在地上,鼾聲如雷。
河野龍橋進過大酋長府,知道里面的路徑,從黑牢向前,有一條路,可以直通府門。不過,他不敢走這條路,那等於是自投羅網。牢房左側有一條黑漆漆的小路,通向大酋長府的後花園,那裡有一座繡樓,是梅里溪住的地方。
大酋長府內還在大擺筵席,府裡的人都集中在前廳,後花園裡應該沒有什麼人,只要到了後花園,就可以翻過圍牆逃出去。
河野龍橋沿著小路跑到了後花園,果然,後花園裡寂靜無人。梅里溪居住的繡樓裡,透著燈光。河野龍橋想起梅里溪豐腴的身體,心頭又是一陣騷動——就在兩天前,他還堅定地以為,梅里溪的那熟透了的**,是他的囊中之物!
繡樓的窗戶上,映出一個人影,河野龍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梅里溪在裡面,難道,只有她一個人?莫非,她在洗澡?
河野龍橋體內的荷爾蒙激增!想到梅里溪的雪白的軀體,他甚至忘記了逃命!這就是所謂色膽包天!
河野龍橋摸到了視窗下,卻聽裡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情況就是這樣,梅姑娘,你看如何?”
那是周憲章的聲音!
自從來到白鹿寨,河野龍橋就認定,梅里溪是他的女人!即便是他失敗了,差點人頭落地,也改變不了他的妄想!而現在,周憲章居然在梅里溪的繡樓裡!河野龍橋頓時妒火中燒。
“憲章,我在孃家的時候,他們都叫我梅梅。”梅里溪的聲音,一改當初那個大酋長梅里溪的威嚴,變得嬌柔羞澀。任何女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也要撒嬌,阿里山女神也不例外。
河野龍橋氣的渾身發抖,卻也不敢發作,裡面有周憲章,他算是親自領教過這個人的厲害了。
“梅梅,很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娶你。”周憲章說道:“現在,章軍的處境非常不妙。日軍已經攻佔了嘉義,前鋒抵達太保,近衛師團是日軍最為精銳的部隊,那哈五的第二師,很可能守不住太保。一旦太保失守,臺南就完全暴露在日軍的眼皮子底下,臺南周邊地勢平坦,無險可守,我章軍被城一戰,凶多吉少啊!照這樣下去,我們就只有兩條路,要麼和當初的黑旗軍一樣,與日軍拼個你死我活,這樣只能是死路一條;要麼,就只能退回大陸。現在形勢危急,我想,我和你已經訂婚了,如果章軍戰敗,日本人不會放過你,所以你最好先做好退回大陸的準備,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憲章,我和你訂婚了,就是你的人,你去哪裡,我自然要跟你去哪裡。只是,我捨不得阿里山,也捨不得我的族人。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嗎?”梅里溪說道:“憲章,你不是說過,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周憲章嘆道:“這個法子也許能行,可我不敢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我和神尾光臣雖然是朋友,但他畢竟是日本人,能不能同意,我也拿不準,而且,他僅僅是南方軍參謀長,日軍的重大戰略決策,還是要南方軍司令乃木希典定奪,他說的話,乃木希典不知道能不能聽得進去。”
河野龍橋聽到周憲章說出神尾光臣的名字,大吃一驚,急忙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生怕漏掉一個字。
“我想神尾光臣會同意的!”梅里溪說道:“乃木希典在臺灣成功,對神尾光臣個人,其實沒有任何好處。乃木希典是個獨裁者,獨攬軍政大權,一旦成功,那就是日本的英雄,臺灣的實際統治者,神尾光臣只能活在他陰影下,將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我要是神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