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搞清楚的!阿南身邊的日本人,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是日軍參謀本部的特工人員,他們諜報經驗豐富,一定能搞清楚伏生的行蹤,即便不行,也會有別的辦法!甚至有可能,在大酋長府中下手!”周憲章說道:“不行,我得馬上去大酋長府!”
“周軍長,你要求見大酋長?”阿巴尼搖頭:“按規矩,粟祭大典之前,大酋長沐浴焚香,不見任何人,尤其是漢人,以免冒犯神靈!”
周憲章說道:“麻煩阿巴尼酋長給我找一套鄒族武士的服裝,我想法混進大酋長府,能見到大酋長最好,如果見不到,也要搞清楚伏生的去向,保護其免遭毒手。事關緊急,請阿巴尼酋長見諒。”
阿巴尼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急忙說道:“也只能這樣了,只是,館舍周圍都是阿南的人,你不能從正門出去。館舍東面圍牆外有一片茶林,你翻過圍牆,向北穿過茶林,就是白鹿寨的大街了,沿著大街向北鄒不多遠,可以看見有一座紅木樓,那就是大酋長府了。只是,阿南的人盯著咱們的客房,你一出去,就會被他們發現的。”
周憲章想了想,說道:“那咱們就使個障眼法,剛才給咱們奉茶的下人,身高胖瘦和我差不多,我和他換了衣裳,一起出去,然後他再進來,你看如何?”
阿巴尼笑道:“這倒是個好法子!”
下人進來,和周憲章換了衣裳,周憲章穿戴好,告別了阿巴尼,端起茶盤,和下人一起出了客房。
夜色朦朧,館舍前面燈火通明,人聲喧譁,好不熱鬧。各路首領正在館舍前廳裡準備粟祭大典事宜,周憲章拉了拉頭飾,低頭瞄了前面一眼,隱隱可見不遠處的館舍廊簷下,有人在向著這邊觀望。周憲章回頭向著下人做了一個揖,那下人也是常年跟著阿巴尼的心腹,處事倒也從容,穿著周憲章的軍服,大刺刺衝著周憲章點了點頭,頗有些軍長的派頭,轉身回到了客房裡。
周憲章端著茶盤,轉到客房後面,左右無人,扔掉茶盤,按照阿巴尼的指點,來到東牆下,那是一座一人高的土牆,周憲章輕鬆地翻了過去,後面果然是一片茶林,穿過茶林,迎面出現了一條寬敞的大街。
大街兩旁的房舍裡,家家戶戶張燈結綵,街面上人來人往,也是一番熱鬧景象。粟祭是鄒族人一年中最為隆重的日子,白鹿寨卡那富人的粟祭,又是阿里山鄒族粟祭的盛典,所以,今天晚上,家家戶戶都忙碌著準備祭品,時辰一到,男女老幼都要盛裝前往寨前的穀場上,參加典禮。
周憲章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沒人注意他。沿著大街向北走出兩百米,眼前出現了一座高大的紅漆雕樓,門樓高大莊嚴,比一般的房舍高出三陪來,四個身著盛裝的武士腰挎彎刀,手持步槍,雄赳赳氣昂昂站在樓門前。木樓上彩燈高懸,燈火璀璨。
那應該就是大酋長府了。
梅里溪坐在梳妝檯前,身前的銅鏡裡,映出一張秀美端莊的臉龐。
阿里山鄒族男人大多面板黝黑,女人的膚色則是黑裡透紅,而梅里溪的膚色卻是白裡透紅,這讓她在阿里山顯得很是與眾不同。
少女時的梅里溪,曾經為這種膚色苦惱過,很多人說她不是鄒族人,因為她太潔白了,太美麗了。看見梅里溪的人,都說她是傳說中把鄒族帶進阿里山的白鹿轉世,她是神,而不是人——神與人是有距離的。
那個時候,梅里溪寧可和其他的鄒族女孩一樣,有著一身黑黑的面板,和一張黑黑的臉,那樣,她就可以和她們一起玩耍,一起採茶,一起唱山歌。
然而,三十年的風風雨雨,不僅沒有把她的面板變黑,相反,從少女變成少婦的梅里溪,反倒越來越白皙了,她的身體不再是少女的婀娜,卻變得雍容華貴,如同是一朵盛開的牡丹。
她和那些鄒族女孩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她的容貌愈發驚豔,而她地位愈發尊貴——她從一個少女,變成了令人敬畏的大酋長,在阿里山,從來沒有女人成為酋長,哪怕是一個小部落的酋長。
見過世面的老人們說,梅里溪是貴妃再世!
當然,也有人表示反對,因為,傳說中的楊貴妃,嘴角沒有美人痣!
梅里溪的嘴角有一顆美人痣!這是她身體上,唯一不同的顏色。
梅里溪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出一聲輕嘆。
美麗是女人畢生的追求,但是,每一個女人,都會以失敗而告終!美麗是世界上最為脆弱的東西,時光只要輕輕一彈,美麗即可戛然而止!
女人的美麗只是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