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你們這口氣,像是城裡的哪個衙門的吧?告訴你,就是李制臺在此,他也擋不住!爺今天奉的是萬歲駕前三貝勒的差使,三貝勒說了,要買幾個女孩子。教出來後呈進大內去的。王老五欠了債,他自願用女兒來抵。怎麼,你們想擋橫嗎?”
此言一出,不但是李衛和範時捷,就是弘曆也覺得意外。他們誰能想到弘時竟敢揹著皇上幹出這樣的事來?弘曆心中急速地轉了幾個圈,冷笑一聲,卻不言語,只是瞧了一眼邢氏兄弟。李衛斷喝一聲,“與我拿下了!”
邢氏兄弟“扎!”地答應一聲,轉身撲向那蔡雲程。幾個街痞子早就嚇得屁滾尿流地跑了,姓蔡的卻一臉不服氣地叫道:“你們是哪個衙門的?防著頭上的頂戴!就是張中堂和鄂中堂在這裡,他也得瞧著我們三爺的臉色!”
“放屁!”弘曆怒喝一聲:“掌他的嘴,叫他冒充皇阿哥!”
邢氏兄弟一齊下手,姓蔡的哪還有還手之力。李衛到底是比別人心思靈動,他一聽弘曆這話、就什麼都明白了,他拉了拉邢建業的衣服,輕聲地說:“快,打死算完!”
邢家兄弟得了這個令,哪還容得姓蔡的再作惡。一陣拳打腳踢之下,蔡雲程早已是一命嗚呼了。邢建業又踢了他一腳說:“就這麼塊臭肉,還配給三貝勒當差,也不怕丟人嗎?”
一百零九回 寶親王愛民樹口碑 李總督賠禮又捉人
範時捷走上前來,對這裡看管粥場的人說:“這個傢伙強搶民女,讓李制臺給撞上了,當場打死,既是大快人心,也是他罪有應得。你們去一個人,知會南京知府衙門,叫他們備案了結此事。另外,通知化人場,火速燒掉。春荒時期,傳出瘟病來,那可是不得了的。”
弘曆早已走到一邊去了,此時他叫過李衛來吩咐說:“這裡的人太多,也太亂了。你去維持一下,不能因為一個姓蔡的就鬧出更大的亂子來。你到那邊粥棚裡去一下,先安置了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們,再叫他們全家都過來,爺有話要問他。”
“扎!”
粥棚裡這麼一鬧,在這兒支應差使的衙役們全都看出來了。這位年輕的後生來頭不小,要不,怎麼李制軍和範大人全得聽他的呢?眾人馬上過來,抬桌子的,搬椅子的,忙活了好一會兒,這才給爺們騰出了一間草棚。王老五被帶了進來,連他的婆娘兒女們也都跟了過來,一家五口跪倒成一大片,一個勁兒地叩頭,也一個勁地稱謝。弘曆嚴厲地說:“王老五你知不知道,賭錢本來就是犯刑律的,你還要賣孩子,你這樣做還算得上是個男人嗎?”
“老爺我本想贏上幾個錢回家去的,可是唉,我不是人,我連條狗也不如啊”他羞愧難容地掌著自己的嘴巴。
弘曆轉過臉去問王氏:“你們是河南人嗎?哪個縣的?”
“回老爺的話,我們是封丘縣黃臺鎮人。”
“黃臺?唐代武則天稱帝時,寫過一首《黃臺瓜辭》,是不是你們那個地方啊?”
“爺說的什麼辭,我們也不懂得。可是,我們那裡的西瓜卻是遠近都聞名的,前明年間的一場大水,地變成了河道什麼也說不得了。”
“哦,你們縣在這裡的有多少人?”
王老五說:“有二百多吧。”
“都不想回老家嗎?”
“咳,老爺,說句心裡話,哪個龜孫不願意回家。可回去後,要糧沒糧,要種子沒種子,牲口、農具樣樣都沒有一點著落,照樣還是種不成地。我們也知道,田中丞是個清官,可我們死也不明白,已經種熟了的地,他硬是不讓種,卻偏要逼著我們去開生荒!荒倒是開出來了,可種得好好的地,全又變成了荒地,裡甲保長們更兇,每天天不亮,就敲鑼打鼓攆著人們去開荒,一想這些,我們的心全都碎了”
像王老五這樣的話,弘曆已經聽得太多了。他知道,田文鏡是深受父皇重用的“好官”,“清官”。在他的事情上,自己是不能說長道短的。他嘆了口氣說:“墾荒,田中丞是辦得對的,你們千萬不要怨恨他。有些衙役們狗仗人勢胡作非為,這些倒恐怕都是有的。”他回過頭來問李衛,“要是把這二百多人全都遣散回鄉,需要多少銀子?”
範時捷走過來說:“這個我們早算過了,按大人孩子平均,每人得有五兩才夠。四爺想遣散他們,我這就回去撥銀子。”
“哦,不不,這筆錢我不想驚動官府。你們倆先想法子替我墊出來,回頭到我賬房裡去支領也就是了。”
李衛他們一聽這話全都笑了:“四爺,您也忒小看奴才們了。這既然是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