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員,我是來向張老師投案的。怎麼,你想審我嗎?”
按照大清律,舉人秀才們犯案,得先經過學臺革去功名。否則,地方官是無權審問的。田文鏡被他噎得一愣一愣的,可又沒有辦法,卻把目光狠狠地盯向張興仁。張興仁見弘曆也在看著自己,他可不想辦出格兒的事,便厲聲說道:“你有大罪在身,還敢這樣狂妄?回制臺大人的話。”
秦鳳梧說:“那好吧,我就實話實說。田制臺既不講道理又刻薄成性,他是天字第一號的魔王。張熙受我的指使參與罷考,出頭露面太多。他雖無罪卻畏刑,所以就跑了。”他抬起頭來看看眾人驚訝的神色又接著說,“田制臺上任以來,酷刑判案,濫殺無辜。只要是沾了點邊兒,從來都沒有寬恕的。葫蘆廟白衣庵一案,他非法動用火刑,而且不論首犯從犯,全部活活處死;歸德府官員貪墨,牽連了六十多名大小官員,也是被他罷了乾乾淨淨。難道他們之中就沒有一個好人嗎?以刻薄為聰察,以殘酷為樂事,這就是我們的田制臺。遇上這樣的酷吏,就是沒罪,誰還敢往案子裡鑽?”
弘曆從十三歲起,就屢屢奉旨巡視各省。他認識了不少江洋大盜,也見過一些視死如歸的囚徒。但那些人只不過說說粗話,罵罵官府而已,哪見過這文質彬彬的秀才,敢在大堂上直斥朝廷的方面大員啊!他不由得在心中想著,怎樣才能為秦鳳梧解脫呢?柯英和張興仁卻在一邊聽得津津有昧,越聽越痛快,越聽越解氣。
田文鏡有點兒坐不住了,他的臉色已經變得讓人不敢相認。他覺得一陣陣地頭暈目眩,心裡也在急速地怦怦亂跳,他強自壓抑著說:“好一張利口!照你這等說法,我田文鏡豈不就應該投之虎狼之口了嗎?河南民風刁頑,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