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將這個單子猛地一甩,冷笑著看她,“難道朕的皇后一晚上神不守舍,就是為了這個麼?”
那張名單輕飄飄的落在自己腳底。上面似乎是墨跡未乾,印出了淡淡的印記。繁錦的心在一瞬間冰涼,眼睜睜地便看著景杞走到自己身邊,冷笑聲音如同冰凍一般在她身旁盤旋,“朕的皇后娘娘,你費盡心機的搞來這個名單,是要拉攏他們呢?還是要殺了他們?”
“我”
“這個名單列地很細啊,朕的六部大臣,遍佈其中。且都舉足輕重。朕不相信。朕的皇后什麼時候不再以後宮安危為己任,反而掛念起朕的朝政來了。今日一看。朕應該好好感謝你啊。”
“我不是,”繁錦只覺得嗓子眼堵上了一個東西,下意識去扯她的衣襟,“皇上,我不”
“你不?”景杞狠狠的將她拽著他的胳膊一甩,猛地一推,“你不什麼?朕到底要看你會給朕一個什麼解釋?哈,好一個裡應外合是不是?朕從來沒料到自己的皇后心機這麼深,朕從沒料到朕的弟弟心機如此叵測!安繁錦,這麼個名單,說,你們是想謀反,自立為君嗎?!”
這個罪名實在太重,繁錦一下子被嗆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印在腦子裡的印象,是他憤而怒走的身影。
呼呼的,似乎還帶著那刺骨的寒氣。
可是,她卻無力到無所遁形。
終是像是失去氣力一般,癱軟在地上。
從來沒料到事情會是這個結果,一番防備到了今日,反而成了最不堪的謀逆。玉梨被帶走了,又是死牢,眼看著就面臨著死的命運。繁錦想要去求情,卻發現自己現在才是最無奈的一個,他正在盛怒中,她去的話,怕只會讓玉梨死地更快而已。
彷彿是聽到了心碎的聲音,一顫一顫的,安繁錦從來沒覺得這麼絕望。
景杞能在第一時間得知訊息,想起那日情景,必然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真相。可是這一番真相,又會是誰告訴的呢?
難道真的是繁素嗎?
或許是景杞一直在暗地裡窺探著她的舉動,早已對她產生不滿,今日一事,只是長久以來壓抑的爆發?
她腦子亂的無法自己,第二日朝堂上便有了結果,景陌被處分,在府中禁閉。而她,卻沒被做以任何處罰。繁錦有些貪心的想,這是不是意味著景杞還對自己有著一份信任與留戀?她要是去問,去解釋,事情未必不會有轉機。
可是現在若是打聽,景杞正在氣頭上,依照她對他地瞭解,現在過去,只能是將事情推到更糟境地。
這玉鸞殿顯然又成了後宮非議之地,每日妃嬪們過來請安,雖然還是極盡禮數,但繁錦還是在他們身上看到了那樣異樣地笑容。他們的笑容簡直是把犀利地刀子,那意思彷彿是在說,安繁錦,看你能逞到幾時。
安繁錦,你到底能撐到幾時?
她也在問自己。
事情已過了一週有餘,她沒有再見到那帝君一次,只是在婢女的三言兩語下得知他的些許訊息。貌似他最近多幸了寧嬪,貌似他又在昨天新納了個宮女,而在昨日,她忽然聽說,他竟然再次踏進了玻顏閣。
從此,一夜未歸。
繁錦只覺得心裡那根弦再也繃不住,她咬唇,披上外衫便去到了上元殿門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彷彿只是想見到那個人,去向他表明她那日得到那個名單的真實原因,去向他說敘述事情的原委過程。所以,到了上元殿的時候,守門太監告訴她,皇上不在。
他在玻顏閣。
一瞬間,她彷彿遭到了莫大的打擊。
只是一週有餘,他怎麼又和繁素聯絡在一起了?
心中那麼灼熱的焦慮讓她火速趕往玻顏閣,一路上行去,甚至不知道自己經歷了怎樣的思考。直到在玻顏閣的門口,她看到了她所熟悉的影子。
微抿著唇,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的方向。
唇角淺勾,戲謔的,譏嘲的,看著她。
眸中綻放的是說不清的深意,那雙如寒潭的眼睛,映襯著身後恭送的繁素,越發笑靨明媚。
真的,突然覺得心疼。
…第二一六章 淚流滿面…
可是繁錦還是走過去,跪地請安,“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萬歲。”
“哦?”他的輕笑聲音自頭頂綻開,“皇后是來和素夫人敘舊的嗎?朕倒是忘了,你們倆一向是姐妹情深的。”
情深兩個字,他咬的極重,像是自牙縫中擠出,甚至有些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