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聲調漸高,突然回身看繁錦,“你告訴她皇后娘娘的名字及姐夫名字,省的他覺得不明不白的冤枉。”
繁錦愣了一下,“萬一他知道了再去行騙怎麼辦?”
“那也得有那個機會。”君陌眉毛一擰,瞳子裡的犀利迅速凍結,聚成一抹極其冷酷的厲色,“說便是。”
“皇后娘娘名字是安繁錦,姐姐是繁素。至於姐夫,安園公餘成,因病已歿。”她頓了一頓才說出這些話,自己說出自己的身份,而且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總覺得怪異。
君陌點點頭,隨即比了一個手勢,接著便有人迎上前來,朝那個騙子嘴裡灌下了什麼東西,只見那騙子左擺右擺,彷彿是在拼死掙扎。最後那幾個人散開,繁錦看見騙子的下巴上猶殘存乳白的汁液,不由得一驚,“你給他吃了什麼?”
“放心,不讓他死。”君陌冷冷一笑,不屑的看他一眼,“作惡多端,死有餘辜。但本少爺不想害人性命,所以只是灌了他啞藥。”
“啞藥?”
“嗯。”君陌點頭。再次看了那騙子一眼,反手輕笑,“毀了他吃飯的玩藝。看他如何!”
那個淡藍色的背影在她地視線中漸漸離開。繁錦緊緊盯著他的步子。心裡五味雜陳,這個人,明明是隻見了幾面卻莫名的熟悉。看他這樣子,似乎是頗有家業,但又表現地玩世不恭。那雙眼睛雖然時常顯示出戲謔與譏嘲,但是她卻隱隱發覺,他身上必定會有著什麼樣地故事。
這樣地人,還是早離開為妙。反正已經將壞人除淨,她犯不著再去冒險攪他這一池渾水。好不容易出宮一趟。總不能稀裡糊塗的陷入不白糾紛。
想到這裡,繁錦轉頭,見旁邊站了個僕役似的人,便道。“事情處理完畢,煩請告訴你們少爺一聲,金帛告辭。”
還未等那個僕役回答,她自那個馬車上拿下包裹,扭身便走。
剛走了幾步,便覺得耳邊“咻”的一聲,似是有什麼東西自頭頂飛過。繁錦下意識的抬頭。天空萬里無雲。連只飛鳥都沒有。她輕笑一聲,暗嗤自己警惕性太強導致耳朵出現幻聽。再次向前。
地下均是堆積的落葉,踩在上面柔軟平和,猶如踏於宮中的地毯。出宮已久,這樣的小細節不由得讓她想起了舊時的回憶。因此一直是在用心垂首走路,用這樣虔誠地姿勢來留住與他在一起的美好。其實在沒出宮前,一直以為那個皇宮是自己的地獄。她孤身一人苦苦奮鬥,無人替她分擔所有苦痛憂楚。可是到了今日才發現,那個地方,竟是她已經習慣稱為“家”的唯一去處。
她現在是叛逆地呃“離家出走”?腦海裡突然盤踞出這個想法,繁錦輕嗤一聲,又不免打趣起自己愚傻,依然一心一樣的悶頭前行。突然間,額頭竟感知到清晰的痛楚,抬頭一看,那個君陌竟然滿面笑意的看著她。
她猶如愣了一樣,不由得退後幾步,像是大白天見到了鬼,眼睛瞪得又圓又大,良久才捂住額頭悶出一句,“你怎麼在這
剛才明明見他進了院子,一路上又沒見到同行者,那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的前面?而且如此輕揚的表情,唇角微扯,像是在等著看她的呆愣,眸瞳中透著一股得意和滿足。
他看著她,倚在樹上地身子動也不動,只是笑容更加深了些,表情也愈發理所當然,“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
看她簇起眉頭彷彿又要發怒,他搖頭,將身子直起,“你要去哪裡?”
“我去哪裡你管不著。”繁錦覺得這個人行事詭異,幹什麼事情都神神秘秘地,讓人摸不著頭腦,而且臉上掛著的都是欠揍地笑臉,讓她不由的厭惡,於是話出口便沒有好氣。
“我不放心。”他看她又邁前一步,身子一側,順勢擋在她前面。
“笑話,”繁錦看他,微揚眉角,“你和我無親無故,有什麼放心不放心的?”
說完斜睨他一眼,狠狠的撥開他繼續走。
“相遇便已經相識。”被她狠狠推了一手,他卻毫無怒意,再次橫在她的前面,“沒遇到你我可放任你前行,既然認識了,就沒理由不擔心。”
“喲,你還是個俠士吶!”繁錦冷嗤,“可我不是弱女子,用不著你行俠仗義。”
“那好,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君陌長嘆,作出委屈的哀婉狀,“我原本還以為經過假欽差一事咱們能相處很好的,沒想到還會反目成敵。”
她不理他的哀嘆,繼續快走。
“或許你以為我是登徒子,流氓,或是居心不良的人,所以才時刻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