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這麼一附和,項羽臉色也好看了許多,道:“還有一事。而今大司馬周殷已經積蓄兵馬反攻壽春,一旦壽春被破,英布彭越沒了根基之地,定然要回援。畢竟,英布和彭越獨立性極高。不會放著自己根本之地不顧在此堅守。就算秦庭空其國力,圍攻數月,一旦彭越英布任何一人撤軍,那我大楚都有主力保全的希望。諸君,莫要墮了大楚計程車氣!”
“共興我大楚!”一干人齊聲呼喝,鍾離昧也是跟著吼出,但最後,心中卻是空落落的。項羽說的不錯,楚人並非完全走到了絕境,一戰下來沒了八成兵也不是全然壞事。
項羽和季布唱著雙簧一般,一個個一樁樁地將眼下楚人的優勢道出。可為何獨獨不說破最是關鍵的一件事?
那便是人心士氣。
哪怕是而今楚軍情況再是優越,可人心士氣沒了,大楚還有未來嗎?
鍾離昧這麼問了自己一句,恍然想起了白日間,韓信英姿勃發的模樣。那個懦弱不堪,在楚軍中猶如笑話般的小卒子,而今到了秦人手中,竟是如此強悍,指揮相若不多的兵馬,竟然接連擊敗項羽。如此天生將種,竟然沒了在楚軍營中爆發出戰力。
大楚,難道真的被老天拋棄了嗎?
龍且孤零零地在楚營之中呆呆地看著,看著自己獨立小營帳外,一個個神色漠然的楚兵或者發呆,或者早早睡覺,亦或磨著兵器,也有的人神色呆滯,好似發傻一般。
這些毫無生氣的老卒便是而今楚軍的狀況,後勤斷絕,自從前些時日秦軍四面將楚軍圍堵在垓下之後,楚軍再也沒有獲得過任何補給,哪怕一袋米,一罐油,乃至一件冬衣。
十二月的嚴寒逼迫著一個個楚軍將士彼此靠在一起用體溫取暖,缺乏冬衣,供暖幾乎全無。垓下能用的木料已經被管制起來,倒是糧食還不算緊缺,可也被嚴格控制,儘管一個個軍官聲嘶力竭地宣稱著秦人將率先撐不住,但作為高階軍官,儘管龍且已經沒了大部分部曲,但他知道,楚人的糧食,並不多。
而楚軍高層的嚴格控制之下,被視作突圍最後希望的周殷,在項羽剛剛說完之後,便被傳出已經背叛楚國,壽春盡為秦人控制的情報。
太多太多的不好的訊息,讓龍且心中死死堵著,好不舒服。看著帳外~陰沉的天空,看著一個個在軍官們聲嘶力竭地宣揚下好不容易閃亮了一些的目光。龍且的心不斷下沉。
儘管項羽耗盡了辦法,鼓舞起了楚人的信心,但這些信心是那麼脆弱。只需要秦人找準放心,找出一個辦法告訴這些陌路的可憐蟲一個不可辨駁的事實:楚國亡了,他們只是一群沒了未來的孤軍。只要有人能夠這麼做到,楚國,將就此永墮深淵!
當然,龍且心中還是懷著微末的希望。
只要沒人能做到,楚國,還是有未來的。
龍且這般想著,忽然想到那個在濰水智計百出的青年將軍,眸子又是一陣黯淡,狠狠罵了一句:“這狗日的老天”
秦軍帥帳。
扶蘇懷抱著虞姬,彈素琴,聽清吟。
帳外的親衛忠誠地值守,為扶蘇清理出一個五十步內的真空區。誰也不知道扶蘇怎麼想的,竟是直接從洛陽行宮將虞妙戈給帶到了這裡,也不知惹了多少妃嬪的嫉妒。
對此,軍中將官多有非議。道是扶蘇如此,恐怕叫軍中士氣有礙。但扶蘇依舊不管不顧,和虞姬一個彈琴,一個清唱。
而扶蘇,似乎對楚曲頗為中意一般,總是唱著楚地歌謠。
扶蘇對別人的目光並不在意,在這個時空。沒有人知道扶蘇自己的惡趣味,四面楚國,首先扶蘇這來了一面。。
項羽的主力也已經被打敗,只餘下兩萬殘兵和一干婦孺的楚營再無威脅。唯一讓扶蘇皺眉的,或許只有項羽竭力鼓吹起來計程車氣。
不錯,扶蘇已經下定決心,從全國徵調了糧草至此。巴蜀之戰早就終結,大秦爆發出的戰爭潛力不是項羽一干人可以想象的。
五十萬大軍征伐垓下,的確壓力很大。但當年秦國以秦隴巴蜀之地聚集兵馬六十萬便滅了楚國,而今扶蘇手握天下,難道供養五十萬大軍還不成了?
更何況,扶蘇新政之後,未必效率不如當年大秦。
故而,便是扶蘇任性一回,那又如何?
項羽已經龜縮入壁壘,堅守不出。韓信幾番進攻,都絲毫沒有效果。堅守的項羽也是十分強悍,任何犀利的進攻在項羽的反擊之下,都顯得很是無力。
而楚軍也的確在項羽的鼓舞之下士氣鼓舞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