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去這麼一個小插曲,扶蘇揮退了侍奉左右的僕人。鄭重對伏承道:“錢的事情,你且不用著急。我會給你解決,至於辦法。你不用擔心,這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做好你的本職便可。六萬錢,前期三分之一的經費能用多久。”
伏承面上感激之色一閃而過,瞬即便因為扶蘇的後面一句話開始急劇思索。各種資料匯總分析,一個不大的數字便閃現在伏承的臉上。一絲擔憂之色顯露,伏承道:“稟公子,前期三分之一,大抵能夠支撐到內史,隴西,漢中三地分舵完成。時間,只有兩個月”
扶蘇神色不變,甚至有些淡漠,聽到只有三處分舵完成堅持兩個月時間的情況也絲毫不變。點點頭:“好,兩個月後。我準備十四萬錢!你安心做事即可”
伏承面帶欣喜之色離去,扶蘇卻陷入了靜默之中。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扶蘇身為一個勢力的頭目,當然有許多賺錢的門路。
不過扶蘇對賺錢的門路選擇也是頗為嚴格的。來錢快的很多,扶蘇大多沒有取用。比如印子錢,也就是放高利貸。來錢快,而且還沒什麼難度,基本上只要是個人都會弄這玩意。不過扶蘇沒有去做。一來這來錢快是快,可對百姓基本無甚利處,名聲更是難聽。雖說短期利益頗多。可長遠看,並不划算。
所以,扶蘇主要的經濟來源是咸陽城中的布匹,鹽油店,以及各色利潤高的鋪子。
扶蘇對以前對這些商貿規劃之類的東西取捨十分到位,新扶蘇來後,仔細想想,也沒有去動。
按照這些舊有的利潤來源,扶蘇一年大概得利在十萬錢左右。除去各色的日常支出,一年存餘大概在六七萬的樣子。按說,經營將近十年的扶蘇存餘也該有個百萬錢,這樣龐大的存餘別說特科第一期,就是一次性做完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但扶蘇可不是普通的貴家子,扶蘇作為一個政治集團的首腦,當然要有足夠的金錢給小弟,這樣算下來扶蘇能夠自己自由支出的錢十年下來存下的不過三十餘萬。一次大婚和近千人的傷殘死亡撫卹就讓這三十餘萬錢幾乎揮霍一空。
“錢啊,錢!都說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眼下我難道要因為十萬錢弄得個連探子都安插不起了?”扶蘇對著空曠無人的房間幽幽一嘆,思索一下,發現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分外苦惱!
扶蘇身份尊貴,卻說不上權重。不然扶蘇怎麼可能一年才十萬錢的收入?放到後世,這十萬錢也不過只是一千五百萬人民幣而已,天下頭號太子黨一年只有十萬錢,固然有扶蘇不屑小利的緣故。同樣也有扶蘇一直以來權威不重的原因。
權威既然不重,扶蘇也沒有實力去獨抗那些根深蒂固的權貴。扶蘇要錢,可十四萬這樣大的缺口,縱然是那些真正頂級的世家也不可能風輕雲淡地拿出來。而且還是要兩個月時間內拿到這樣一筆鉅款!只有在某一個鉅額利潤行當裡擊敗舊有的勢力集團,然後自己取而代之,獲得那個龐大的收益。這才能在短時間內讓扶蘇取得鉅額利潤,並且日後獲得一個穩固的收益點。但這樣的代價卻很重,甚至眼下虛弱的扶蘇未必能夠承受!
扶蘇實力強悍,可扶蘇眼下根本不是徒增外敵的時候。要知道,扶蘇時時刻刻背後都有一頭胡黨這個時時刻刻盯緊扶蘇的巨獸。此時徒增外敵,不過是為敵人增加力量罷了。
於是,扶蘇想要另闢財路,卻力有未逮。歷史上,秦國貴族在七國之中是最為弱小的。不比山東六國【崤山以東】,各國國內世家林立,權重一方。國內世家之禍在三家分晉之時更是發展到頂峰。
與六國的前輩們相比,秦國的貴族則要弱小的多。商鞅變法之時,秦王的親兄弟因為違了法規,被迫行了割鼻的刑罰。所謂刑不上大夫的規則完全打破。
不過,到了秦國天下一統的時候,情況發生了很大變化。首先是統治地區的急劇擴大使得在分享到戰爭紅利的貴族們得利極大。從而,在地方上各種世家豪強迅速崛起。朝堂之上,權貴則依靠迅速增長的財富鞏固著自己手中的權位和勢力。
這樣的局面雖然在仍舊處在始皇的掌控之中,可誰都清楚繼承者根本沒有始皇那樣強大的威信和龐大的忠誠下屬。一旦第二任皇帝不能有效掌控局勢,不能在自己的屬下支援下成功控制住朝廷的走勢。那麼中央亂象一起,地方一旦發生*和反叛。秦朝便會如同一個虛弱的巨人一般被無數馬蜂圍攻一般,迅速垮掉。就如同歷史上的秦二世一般。
以皇帝至尊尚且未必能抵抗所有權貴的壓力,扶蘇在一統天下之時不過是個幾歲的幼童,怎麼可能與一群大鱷分享戰爭紅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