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涗絲毫不懷疑王重陽的話。
當他們將整個王家轉遍之後,劉涗已經不記得看到多少具屍體了,他只記得王府有前三進,中三進,後三進的屋子,中和後三進屋子又有左右各三廂房,其間還隔著兩個跨院,最後還有一個後院,後院靠牆的地方還有一排下人房和伙房。
裡裡外外走這麼一圈,竟然走到太陽偏西,劉涗估摸著整個王府佔地怕不是有一兩傾地。
然而這麼大的宅子,這麼多的僕傭,竟然一個活人都沒有,一個都沒有!
將安娜安頓在一間附近沒有死人的房間之後,劉涗協助王重陽將屍體都搬到一個集中的地方,後院那一排下人房之中,又從柴房搬來一捆捆的柴火。
“我無力讓你們都入土為安,只能讓你們淨身而去,早日升天!”
天色將暗的時候,滿頭大汗的王重陽和劉涗各持兩柄火把,站在裝滿屍體的房間外面。
“重陽?”
“等一等,讓我再替他們講講道吧。唔,就講道德經吧。”
劉涗不知道《道德經》是不是王重陽唯一會的道家典籍,反正他也聽不懂用咸陽本地話,又如同吟唱一般的《道德經》,他只能默默的站在那裡,感受著那種玄之又玄的氛圍。
說也奇怪,隨著王重陽如同梵唱一般的講經,劉涗一直動盪的心境竟然逐漸平和下來,本能的開始循著《服氣決》的修煉方式呼吸、吐納,慢慢地,兩者竟然無聲而又默契的同步,當王重陽最後一個字吐出來時,劉涗渾身一震,竟然突破了!
第三層的《服氣決》突破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劉涗說不清楚。這種感覺雖然遠遠沒有突破第一層時那般的清晰和巨大,但劉涗就是知道自己已經突破了。不僅僅是他知道,一直瞑目講道的王重陽也是猛然睜開眼睛,兩道眼神有若實質的籠罩劉涗:
“你練的是什麼功法?”
“《服氣決》啊。”
“誰教你的?”
“高家莊,玉娘和高寵教的。”
“奇了怪了,我怎麼感覺你修煉的是道家絕學呢?你把其口訣念出來我聽聽,不用全念,一部分就好了!”王重陽皺了皺眉頭,顯然他還是知道江湖忌諱,即便是這個時候他也主動提出只需要聽一部分。
而劉涗卻是沒有什麼忌諱的,他才不信王重陽還會偷學什麼《服氣決》,或許人家聽了,覺得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
“那我開始唸了。”
因為心中沒有顧忌,所以劉涗乾脆就從口訣的第一句開始,然而他才不過唸了五句,王重陽就擺手將他打斷道:“不用唸了,這是道家絕學,跟我從小學的大同小異,不過有些欠缺的地方,回頭有時間,我幫你補全了他!”
“啥?補全?”
這下劉涗可吃驚不小,高老爺子不是說這是他們高家的不傳之秘麼,怎麼會又成了道家的絕學了?而且聽王重陽這個口吻,好像這《服氣決》還不是完整版的?
“嗯,這個應該是高家先祖在我們道家高人那裡學來的,養生強命的基礎入門功法,從口訣來判斷應該是有些年頭了,並不是說這功法不好,只不過我道門代代都有高人,在對前人典籍功法的研究基礎上會加以改進,而高家則是一直停留在最原始的那個功法之上,並沒有加以改良。”
聽王重陽這麼一說,劉涗才知道,原來他練的是原版,而王重陽練的是打過補丁升過級的加強版,理論上來說,肯定是王重陽練的那個版本更好。
點點頭,劉涗又將手中的火把往外送了一些,以提醒王重陽,時候不早了。
“送他們上路吧,希望早入輪迴,來世投個好人家!”
王重陽一面說,一面將左手的火把擲向柴火堆裡,人上前一步,有右手的火把去點燃房門。
照著王重陽的方式,劉涗也開始點燃屋子。
因為有那麼多的柴火,加上潑過燈油,一排塞滿屍體的屋子很快就燃起來,不到幾個呼吸的功夫,火光就沖天而已,甚至照亮了大半個王府。
“沒想到金狗做的這麼徹底,整個咸陽城都看不到一個活人!”
回到安娜所在的屋子裡,臉色顯得頗為倦怠的王重陽,擰著自己眉頭說道。
“可不是麼?想來金兵應該是剛剛撤走不久,否則即便城裡的人死光了,也該有人進來才是。”劉涗這是依照常理在推測,然而王重陽卻是淒涼一笑,道:“除非是像你我這般不畏懼死屍瘟疫,又有必須進來的理由,否則誰看見這樣一座死城,還會進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