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小子無狀,還請國公爺息怒!國公爺年紀大了,動怒傷肝,對身體不好!”
劉涗臉上帶著笑,絲毫不因呂頤浩的態度而激動,反而是顯得愈加謙和起來。他的這種態度,讓呂頤浩感覺有些詭異,連帶著臉上的怒火也消失了不少,眼神之中多出一絲茫然來。
“劉涗,你當真是要抗旨不尊?”
“國公爺,不是小子抗旨不尊,實在是這道旨意,是要讓小子做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小子自問做不到啊!”
別看劉涗臉上帶著笑容,其實他此時的言語,已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他在呂頤浩面前還會自稱“末將”、“卑職”,如今聖旨宣讀之後,劉涗直接就摒棄了那些稱呼,改為自稱“小子”,也就是說,他不跟呂頤浩玩虛的了,直接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如今我劉涗是劉涗,趙構是趙構,大家之間沒關係了。
既然沒關係了,我劉涗尊重你呂頤浩是個老人家,所以“小子”自稱,還希望你老人家不要倚老賣老,到時候弄的大家都不痛快才是。
“你可知道後果?”
“後果?國公爺,您是要說吳階吳大人的三萬兵馬呢,還是要說韓世忠、嶽鵬舉的數十萬大軍?不瞞你說,小子劉涗,這輩子最受不得的,就是別人的威脅!”
說到此處,劉涗猛然將身體一直,抬起手來畫了個圈,“國公爺,別的不說,就這座城,小子敢保證,來多少,死多少!”
劉涗是有這個底氣!只因為在劉家莊的研究所裡,源源不斷的火炮和火箭彈正被生產出來。這種一次性的消耗品,跟火槍不同,不需要等到技術完善的時候再批次生產,反正都是會被消耗掉的,不存在浪費資源的說法。
而在研究所的庫房裡,更有劉涗花費大力氣收集起來的原材料,這些原料具體能夠製造出多少火箭彈和炮彈劉涗並不清楚,但他相信,除非是瘋子,否則在面對鋪天蓋地的火炮時,沒有人會將圍城的行動堅持下去!
所以,他才敢說,若是有人想要包圍進攻這成都縣的新都城,那真是來多少,殺多少!
沒想到劉涗會如此硬氣,那呂頤浩臉上也是變了顏色!
他肩負的皇命,是說服劉涗,答應自縛前往金國,從而讓金國跟朝廷的議和得意繼續,然而現在看來,這個使命,他已經失敗了。
長嘆一聲,老人家的身子骨一收,竟然有種垮塌的錯覺,好像全身上下的勁氣,都給卸光了一般。
“年輕人,不可孟浪。老夫再給你三天時間,好好想想!你再強,單憑一州一府之力,就能抗衡天下?須知覆巢之下,難有完卵!”
“老爺子,我劉涗做人的道理,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既然雙方都已經是撕開面皮子,劉涗也無須再跟呂頤浩兜圈子。想讓他劉涗成為趙構的籌碼,那是做夢!
第一次的見面,可謂是不歡而散。
劉涗從呂頤浩住的院子剛剛出來,就被守在外間的吳璘給攔下來。
也就是吳璘了,換個別的人來,也沒有這小子這樣的膽子,萬一惹火了劉涗,雖說不至於掉腦袋,但是被弄到擂臺上對練一場下來,搞不好就是三五個月不能下床的結局,一點也不輕鬆。
“幹啥?”
此時劉涗的心情也不太好,自然不會給吳璘好臉色看,其實兩人之間的關係,也的確到了不需要偽裝的那種程度。
“那老頭子,見過了?怎麼說?”
吳璘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劉涗的冷言冷語,只顧自己開口問道。
“關你什麼事了?是了,你哥在外面擺開大軍壓制我,你怎麼還在這裡無所事事,還不趕緊回去幫你哥去?”
“我家那個大兄,性子你也知道,就那麼會事!你以為他真是要來跟你開站啊?我才不信呢!除非你現在就寫一張大旗掛起來,要造反,否則根本不可能!跟你打個稀里嘩啦的,回頭金兵來進攻大散關,拿什麼人去對付金狗啊?”
別看吳璘這小子經常犯渾,但其實心眼並不少,有些事情他只是不想說,並非是完全不懂。
“趙構讓我全家自縛去金國,你說,我該不該同意?”
劉涗搖了搖頭,他也知道自己沒法講吳璘這張牛皮糖從自己身上扯下來,正好心中也堵,需要找人聊聊,就將實話給說了出來。
“傻子才敢這樣的事情!我聽說金國那邊給了承諾,保證你全家安全,不過換成是我,我也不信啊!哥,這事兒我保準支援你,實在不行,我也站你這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