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像只膽小的兔子!”
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說我,“你是何人?”
“在下湖州劉盛嶸!”他抬頭又好笑的看了我兩眼,接著說:“姑娘,你的丫鬟好像往前院去了,我看你還是抱著東西趕緊追吧!”
這是我和劉盛嶸第一次見面,卻以我落荒而逃告終,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他一直盯著我,只覺得有些難以言明的情愫。
後來和他一次次的相遇,我都覺得驚奇,畢竟我不是每次邀約遊園都會去,可是隻要去了,定是能碰上他。
我以為是上天定的緣分,直到洞房花燭耳鬢廝磨之時,他才承認,是早有預謀,不然哪能騙到手。
我嬌羞的用粉拳捶了兩下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換來的不過是更磨人的春色無邊
我竟然沒有生氣,他處心積慮的接近我,騙了我的心,還有些怯怯地高興,心裡滿滿都是他。
劉盛嶸在湖州算是有名望的商人,可是在書香門第的世家眼裡,不過是市儈的商人,拿不上門面。但是爹孃為了我,也沒說什麼,只盼著我能幸福。
彼時,我以為便是天長地久,可惜到頭來還是鏡花水月
為了他,我捨棄了每日繡花作畫,看書吟詩的時間,開始學會怎樣做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因為是商戶,所以人際往來更是繁瑣,我一遍又一遍的讓丫鬟提醒,自己每日琢磨,該如何送禮,記得他們的喜好,明白什麼時候該笑,什麼時候要附和。
盛嶸總是會在夜裡,親暱的叫著“卿卿,我的好卿卿都是我累著你了”
我覺得這是史上最動聽的情話,他的心裡都是我,所以才會心疼我,所以我願意為了他放下世家小姐的生活,日漸的成為別人眼裡合格的主母。
直到我從另一位夫人嘴裡,聽說了她——蘇娘,百嬌閣裡的一位賣藝不買身的奇女子。很早以前,我就認為,每一位奇女子總是會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可是我不願自己也是故事裡的一角,不願!
第一次質問他,盛嶸告訴我是逢場作戲,只是每次交際酒桌上都需要個陪客,看著蘇娘順眼,才放心讓她跟著。
我其實是不信的,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不是做了些明眼人看的到的事,又怎麼會拿回家和內宅的夫人說。只怕是羨慕劉老爺,家裡一位嬌妻,外面一位紅顏知己吧!
人人都覺得我孔卿卿自命不凡,等著看我的笑話,看劉盛嶸納妾進門,可是他沒有,他對天起誓說只愛我一個。
到頭來,還是哄我開心的,我發現他身上越來越多我不熟悉的汗巾,帕子,香囊。偌大的劉府,我要看著管著,早已沒有時間幫他做這些東西。反覆的追問,也不過是說瞧著喜歡,所以買來掛著的。
但是深知繡藝的我,又怎麼看不明白,所有的東西都出自一人之手,還有暗暗傳達的情誼。
果然,我還是看高了自己,也看錯了人。一次酒後,他和我爭執,原來是覺得我俗氣,曾經捧在手心的人,現在被嫌俗氣。我孔卿卿還真是掉了身價,落了俗套。不過是日復一日的賬本瑣事,讓我心情煩悶,終究是比不過蘇娘那朵解語花。
後來因為湖州傳來了他和蘇孃的事,我能忍讓,不代表能讓爹孃被人指指點點,又和他翻天覆地的吵了一回。
那日氣的我暈倒在地,醒來大夫告訴我早已孕子三月之久,孩子帶來的喜悅讓我覺得又有了支撐下去的動力。
盛嶸也如我所料的陪了我幾日,卻還是去見了派人送信給他的蘇娘,丟下我們母子。這一次,是真真讓我看清了男人的心,飄渺的抓不住,上一刻說著愛你,下一刻心裡就住了別人。
也讓我明白,為了腹中的孩子,我也要抓住能留住的東西。我不會讓蘇娘進門,別妄想能踏進劉家!
“除非我死!”扔下這一句,我便安心養胎,不再過問他任何事。但終究長情的是女子,我還是忘不了放不下他,日復一日,我也變成了當初自己憐惜悲憫的深閨婦人,漫漫長夜獨自靜坐。
生了櫟兒,到底是聽說蘇娘也有了孩子,寒冬臘月一口血咳在床榻上,終究是丟了心,也傷了身!我知道自己熬不過去了,但是為了櫟兒,我託著一口氣,拼了命的讓爹孃請來不同的先生和會武藝的師傅,找了兩個聰明伶俐的孩子悉心栽培,希望以後能成為櫟兒的左膀右臂!看著他一天天長大懂事,我感到欣慰。
暗地裡,我把所有的嫁妝賣了,換成了銀兩,交給爹孃,讓他們幫櫟兒保管。回府之時,看到一女子被攔在門口,回身舉步,恰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