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羊徽瑜將書抱在懷裡,不解的問道。
“因為這本書的作者就是多次打敗你未來夫婿的那個人。”
羊徽瑜吃了一驚,再次看了一眼封面:“魏霸?”
“嗯,這就是樓船之會的記載。”羊祜伸手拿過書,笑道:“我早就聽說有這麼一本書,多方尋找,一直沒找到,沒想到今天有人送上門來了。我趁大兄不留意,把書先偷了來。”
“沒想到我弟弟今天做了偷兒。”羊徽瑜掩唇笑了起來,走到羊祜面前,一伸手,把書抽了過去,轉身避開,道:“我先看看。”
“你不生氣?”
“我生什麼氣。”羊徽瑜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男人之間的勝負,與我們女子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我還沒有進司馬家的門,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羊祜抹了抹嘴,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姊姊不喜歡司馬師,這門親事並不是她中意的,只是她沒有辦法推辭罷了。司馬師的確有才,又是河內大族,如今的大將軍長子,將來位高權重,自不待言。可是司馬師的薄情寡恩也是有目共睹的。為了得到文帝朝的重臣吳質的幫助,他娶了吳質的女兒,吳質一死,他又對吳氏惡語相向,終於在不久前休了吳氏,又透過辛家向羊家提親。
“姊姊,你知道今天來的客人是誰麼?”
“誰?”
“多年前東海郡的一個鉅商。”羊祜嘿嘿一笑:“雖然他多方掩飾,可是我只聽了幾句,就聽出他的來歷了。”
羊徽瑜眉頭輕挑,沉吟片刻:“麋家的人?麋芳?”
羊祜用力的點了點頭,有些沮喪:“姊姊,你怎麼知道是麋芳?”
“多年前成名的鉅商,又是東海郡人,我想不出除了麋家兄弟還能有誰。麋竺已經死了,剩下的自然只有麋芳。”
羊祜恍然大悟:“原來我已經謎底全透給你啦。”
“自作聰明。”羊徽瑜笑了笑,轉到一旁看書去了。
前院,羊傳送走了麋芳,皺著眉,想了一會,轉身進了後院,求見繼母蔡氏。
蔡氏是大學者蔡邕的女兒,蔡琰的妹妹。羊發的生母是孔融的女兒,病死之後,他的父親羊衜才娶了蔡氏為妻。蔡氏除了生了羊徽瑜和羊祜之外,還有一個孩子叫羊承。有一次,羊發和羊承一起生病,蔡氏照顧不過來,就一心一意的照顧羊發,把羊承交給僕人照顧,結果羊發好了,羊承死了。雖說這和誰照顧沒多大關係,但是羊發卻感受到了蔡氏的關愛,從此把蔡氏當成生母一樣對待,有什麼事,他都會向蔡氏彙報。
上了堂,羊發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母親。”
“客人走了?”蔡氏抬起頭,露出慈祥的笑容:“看你的臉色,這個客人大有來頭?”
“嗯,他是東海朐縣的麋芳,現在是逆蜀車騎將軍魏霸的部下。”
蔡氏眉頭輕挑,她還沒到六十歲,但是年輕的時候受過大苦,身體不太好,眉毛已經脫落得很稀疏了。她又不喜歡畫眉,所以眉毛看起來很淡,皺眉的時候,眼角的皺紋都比眉毛清晰。
過了一會兒,蔡氏淡淡的說道:“麋芳這樣的人登門,你又何必接待他,豈不是自找麻煩。”
“孩子當時不知。”羊發低聲道:“不過,此人說了幾句話,倒是頗有見地。”
“不祥之人,能有什麼見地可言。”蔡氏冷笑了一聲。
羊發舔了舔嘴唇,又道:“阿母聽說了月前臨淄大市的訊息麼?”
蔡氏一愣,放下了手中的針線,兩眼炯炯有神:“那是他的手筆?”
“不是,是他的侄兒麋威的手筆。”羊發道:“麋威一直在為魏霸奔走,魏霸派水師奇襲吳郡時,就是麋威從中排程的糧草輜重。”
“這麼說來,麋子仲倒是後繼有人。”蔡氏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氣:“兵馬未動,經濟先行,魏霸軟硬兼施,手段的確高明,難怪他如此年輕就身居高位。”
“母親,魏霸知人善用,才是最可怕的。”
蔡氏微微頜首。幾天前,蔡家在臨淄經商的支族回來,報告了一個訊息,臨淄大市經歷了一場外界知之甚少的商戰,有一個神秘鉅商,輕而易舉的從臨淄大市購走了大量的糧食、豬牛羊等物資,搶在刺史府下令之前脫身而去,手段高明得讓人咋舌,至今不知是何方神聖。
這個訊息在世家大戶中產生了不小的影響,原因很簡單,每一個家族都會有生意,這是他們財富的主要來源之一,有這樣的鉅商出現,他們如果不小心一點,隨時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