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鎮南將軍有嬌妻,有美妾,那些仰慕他的少女們只能望而興嘆。
停在江邊的鉅艦早就是成都的一道風景,每天都會有人來看。見到如此巨大的戰艦,每個人都讚不絕口。戰艦戒備森嚴,普通人只能遠遠的看一眼,根本沒有機會登船一觀。當魏霸帶著弟弟妹妹們登上戰艦的時候,小傢伙們不管是活潑的還是沉穩的,臉上都浮現出得意的神采,非常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他們在甲板上歡呼奔跑,在船舷邊向江邊仰望的人群揮手致意,銀鈴般的笑聲盪漾在鉅艦上,彷彿歡樂的海洋。
魏霸很愜意,他躺在飛廬前的躺椅上,看著弟弟妹妹們在船上瘋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法邈坐在他身邊,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將軍累了吧?”
“嗯,心累。”魏霸抹了抹嘴,摩挲著唇邊的嘴須:“阻力很大。”
“那當然,隨波逐流才沒有阻力。”法邈應聲答道:“所以古往今來,能成大事的極少。”
“內外夾擊啊。”魏霸想起昨晚的那一幕,有些哭笑不得。劉備能三分天下,終究還是有些門道的,老爹那麼張揚跋扈的人,居然對他死心塌地,真讓人頭疼。
“人心如水。”法邈指了指遠處的江水,“你越是想走得快,越是能感覺到他的阻力。強行堵塞,只能解決一時,後患無窮,如果因勢利導,為我所用,那就能化害為利。就像都江堰一樣,非大智慧不能為之。”
“都江堰亦非一曰之功,一人之力。”魏霸笑道:“眾志成城,我充其量不過是跳出來的那一個罷了。”
“士不可不弘毅,這就是上蒼交給將軍的使命。”法邈道:“將軍這也是順天應人。”
魏霸嘿嘿一笑,正準備說話,一個武卒領著一個皂衣老僕走了上來。魏霸立刻閉上了嘴巴,打量了那個老僕一眼。
老僕恭敬的施了一禮,報上名號,原來是丞相府的。今天一早,諸葛亮就命他到魏府請魏霸過府一敘,得知魏霸到江邊來了,他又追到江邊來了。
看著那個鬚眉花白的老僕,魏霸沒好意思把臉沉下來,他儘可能不動聲色的問道:“丞相請我過府,有什麼事嗎?”
老僕搖了搖頭:“老奴不知。”
“那丞相身體如何?”
“回府之後,將息一夜,精神尚好。”
“請老丈回報丞相,請他安心養病。有什麼事,兩曰後的朝會上說吧,我就不去打擾他休息了。”
老僕默默的點了點頭,躬身行了一禮,轉身走了。看著他那佝僂的背影,魏霸有些不忍,法邈彷彿知道了他的心思,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將軍,丞相府中雖然不是奴僕成群,卻也不至於全是老弱。”
魏霸回頭看了法邈一眼:“丞相故意的?”
“不敢說一定,卻也不能說沒有這個意思。”法邈不屑的看著那個老奴:“丞相洞察人姓,夫人親自採桑織布,自己不冶產業,可是他何曾窮了?以丞相的俸祿,至於如此儉樸麼?有些事,做得過了,未免近偽。”
魏霸笑笑,不予置評。法邈對諸葛亮敵意甚濃,既有派系不同的緣故,也有當年的一些舊恩怨,很難保證公允。評心而論,他自己並不覺得諸葛亮虛偽。
“伯遠,那兩封奏疏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楊戲這兩天花了大力氣,閉門不出,仔細斟酌,力爭字字誅心,語出驚人。”
“也不要太過了。”
“將軍,朝堂的兇險不亞於戰場,可大意不得。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魏霸沉默。
諸葛亮躺在病榻上,揮了揮手,示意老僕退下。
魏霸不肯來,雖然在他意料之中,他多少還是有些失望。他知道,魏霸這是拒絕和解,兩曰後的朝會必然是一場腥風血風。魏霸手裡捏著那張圖紙,只要他把圖紙拿出來,形勢將對他非常不利。
可是他並不覺得魏霸憑這張圖紙就能達到目的。他可以用這張圖紙將他打落塵埃,名聲掃地,可是他卻無法達成異姓稱王的目標。異姓稱王形同謀逆,將會引起很多人的抗拒,他會成為眾矢之的。
僅以魏霸本身而言,如果他真想這麼做,倒未必是件壞事。
可是,這並不是諸葛亮希望看到的,因為除了魏霸之外,還有一個敵人,一個看起來無能,實際上很陰險的敵人。
李嚴。
到目前為止,似乎李嚴一直很被動,不論是面對他還是面對魏霸,李嚴都很被動。可是諸葛亮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