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良久,一字一句的說道:“下坎上坤,六三,師或典屍,兇!”
陸遜將信將疑:“區區一場平叛,至於麼?”
陸明朱看看他,苦笑一聲:“我也覺得不至於,可是卦相如此,我只是直說罷了。”
陸遜想了想,重新拿起筆:“那我更應該再諫了。”
陸嵐看看陸明朱,搖了搖頭。陸明朱臉色有些發白,咬著嘴唇,沒有再說什麼。
西陵城南的江市,錦肆。
敦武和韓珍英並肩而行,東張西望,不時的說笑兩句,神態輕鬆自然,像一對剛剛成親的小夫妻。
“呀,你看,雙面錦!”韓珍英突然像是發現了寶似的,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拿起一塊蜀錦樣片,愛不釋手。櫃檯後面的掌櫃一看,連忙說道:“姑娘果然好眼力,這可是成都剛到的雙面錦,數量有限。”
“是嗎?我喜歡。”韓珍英轉過頭,拉著敦武的肩膀搖了搖:“我們買一塊好不好?”
敦武眉頭一皺,沒好氣的斥道:“這東西有什麼好要的?等回了成都,我送你兩匹。”
“真的?”韓珍英眼睛發亮,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掌櫃不高興了。”這位小兄弟,不是小老兒我不會說話。這種雙面錦是成都工官的特產,沒有第二家的,就算你是皇親國戚,恐怕也拿不到一匹半匹。你一開口就是兩匹,似乎有些過了吧?這位位姑娘如此美麗賢惠,只有她這樣的好女子,才配得上這雙面錦,你要是捨不得買,也就算了,又何必說這樣的大話呢。”
“就是,你騙我。”韓珍英一摔敦武的手臂,沒好氣的說道:“你根本沒有雙面錦。
敦武翻了個白眼:“我說的話,你不信,你倒信這個糟老頭?不知道無商不殲嗎?這雙面錦是限售的,江邊的集市怎麼會有,誰知道他是從哪兒偷來的,也許就是江盜銷贓所在。”
掌櫃一聽,頓時面色大變。他沉聲道:“年輕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那你說說,你這雙面錦是從哪兒來的?”敦武抱著手臂,泰然自若的晃著腿:“我聽說兩個月前,從成都來的一艘運錦船被劫了,其中就有雙而錦,不會是你們下的手吧?”
掌櫃哼了一聲,袖子一甩:“胡說八道!你不想買就趕緊走,不要擋著我做生意。”
“我如果不走呢?”敦武從韓珍英手中取過那塊雙面錦手巾的樣品,翻來覆去的看著:“我越看你越像江盜,這要是送到官府去,可是一大筆賞錢呢,至少買這塊手中不成問題。”
掌櫃一驚,隨即換上一臉的笑容,繞出櫃檯,衝著敦武連連拱手:“這位客官,你真會說話。裡面請,有事好商量嘛。你要是手頭緊,小老兒不敢說多,這千百錢還是拿得出來的D怎麼樣,去喝杯水酒,慢慢敘談?”
敦武也不推辭。掌櫃給旁邊的小夥計使了個眼色,熱情的把敦武向市外引去。他們出了江市,七拐八繞的來到一個僻靜的所在,進了一個小院。一進門,幾個正蹲在廊下閒扯的漢子便站了起來。他們大多赤著上身,有的穿著牛鼻祈,有的則穿著一條連襠褲,個個面色黝黑,肌肉虯結,眼神兇惡,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百姓。
一路上笑得像朵花似的掌櫃此時不笑了,面寒如冰,他拋下敦武和韓珍英,快步上了堂,在堂上坐定,厲喝一聲:“說吧,哪道水的朋友,敢到我這兒來吃風。”
這一聲說完,那些三三兩兩的散在四周的漢子們立刻圍了過來,將敦武和韓珍英圍在中間,一個個握著拳頭,亮著肌肉,大有一言不和,就將敦武和韓珍英擊殺當場的意思。
敦武平靜的打量著四周的壯漢們,將臉色有些發白的韓珍英拉到身後,緩緩從懷裡換出兩樣物事,攤在手掌上,慢慢的轉了一週:“這兩樣東西!你們認識哪一樣?”
壯漢們互相看看,臉上的兇惡之色退去,全部變成了疑惑口堂上的掌櫃看了,不免有些詫異,他剛要起身,敦開推開那些緊張的壯漢,施施然的上了堂,將手裡的東西往掌櫃面前的案上一放:“你呢?認識哪一樣?”
掌櫃一看,一直眯著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他愣了片刻,搶起那塊黑色的木牌,聲音顫抖的問道:“你們你們究竟是誰,怎麼怎麼會有這塊巢瓠令?”
敦武眼神一閃,淡淡的說道:“你剛才也應該聽說了,我們從成都來。”
“成都?”掌櫃的打量著敦武,一時有些猶豫:“你的口音,不是成都口音。”
“我不是成都本地人,正如你也不是南郡人一樣,這沒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