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呢?”魏霸斜睨了他一眼:“你是嫡長子,更應該努力。”
“我當然努力了。”魏風咂咂嘴,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環兒再受張夫人的寵,那畢竟也是奴婢,做個妾,已經是最大的福份了。她生的孩子註定了是庶子。而夏侯徽則不同,她雖然是俘虜來的,可是身份尊貴,隨時都有可能成為正妻,她如果為魏霸生個孩子,那就是嫡子——當然也只是魏霸的嫡子,不是魏家的嫡子——對魏風來說,這個觀念是根深蒂固的,無法清除。只是面對魏霸這麼一個庶子,他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讓魏霸不會誤解,急得抓耳撓腮。“你沒看出來嗎?這些天環兒走路姿勢都不一樣?”
魏霸翻了個白眼,實在很無語了,也對妾的身份卑賤有了更深的認識。妻妾成群,一個妻,加上一群的妾,可是再多的妾也低不上一個妻啊。後世的小三還有機會上位,可是一個妾要想扶正成為妻,那卻是難上加難的事。
“大兄,你今天是陪我出來放鬆的,還是特意來刺激我的?”
“當然是來陪你放鬆的。”魏風連聲笑道:“哈哈哈,不說了,不說了,釣魚,釣魚。”
魏霸晃了晃手裡的釣杆,心道就算有魚,也都被你嚇跑了。
兩人正說著,鈴鐺走了過來,低頭看了看裝魚的桶,撇了撇嘴:“二位少主,魚呢?我們水都燒開了,等著魚下鍋呢。”
魏風有些擱不住臉,吼道:“這兒水這麼急,哪有什麼魚。要不你來試試?”
鈴鐺瞥了他一眼,也沒接魏風遞過去的魚杆,甩到腳上的靴子,捲起褲腿,大步走到一個武卒面前,一伸手:“長矛借我使使。”
武卒莫名其妙,一時沒反應過來。鈴鐺順手奪過長矛,噔噔噔的下了河,淌到齊大腿深的水中,倒持長矛,凝神細看。
魏霸吃了一驚,現在還是正月,水冷得很,這丫頭居然赤腳下水?夠猛啊。沒等他感慨完,鈴鐺忽然出手,長矛如閃電般刺入水中,再次露出水面的時候,一條紅色的大魚被紮在了矛尖上,拼命的掙扎著,水花四濺。
“靠!”魏霸和魏風互相看了一眼,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鈴鐺沒一會兒功夫,就紮了三四條大魚,每條都有兩三尺長。她快步回到案上,扔了長矛,按住那些魚,開膛破腹,去了魚鱗,扔進鍋裡煮了起來,手腳麻利得讓圍觀的每一個人都歎為觀止。
“嘿,夏侯家果然就是夏侯家,連一個奴婢都是深藏不露啊。”魏風大呼小叫的說道。
“哼,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魏霸也點點頭,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假。夏侯徽偷眼看了,不由得渾身一緊,心臟不爭氣的亂跳起來。
鈴鐺收拾完了魚,自顧自的坐在河邊一棵倒臥的樹上,兩隻腳丫子在手裡打著圈,昂著頭,雖然沒有看魏霸他們,卻分明有幾分小得意。魏風有些尷尬,有心想去喝斥她兩句,抖抖主子的威風,又礙於這是夏侯徽的婢女,不是他自己的,只好強忍著,自我解嘲道:“看把你能耐的,難不成你這兩隻腳還能當槳麼?”
魏霸聽出了魏風話音的尷尬,不由得笑道:“她那哪是槳,槳是一上一下,她是繞著圈,就算比,也只能比成螺旋槳啊。”
“螺旋槳?那是什麼槳?”魏風詫異的問道。
“呃”魏霸一時失言,不知道怎麼解釋,想了好半天,只好說道:“螺旋槳是一種轉動的槳,不是上下劃的,是來回這麼轉的。”
魏霸一邊比劃著一邊說道,腦子裡卻突然靈光一閃,他想到了解決裝甲船速度的辦法。
船最開始的驅動方式是篙,用撐的,效率最差,速度也最慢,後來改用槳,槳的效率比篙高一些,卻不如後來用的櫓。櫓由槳的間歇式運動變成了連續式運動,效率又有所提高,有一櫓三槳的說法。可是櫓通常只用在小型船隻上,而且只用在船後,大型戰船還是用槳來驅動,一艘戰船上的槳手通常佔載員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甚至更多。
櫓雖然是連續式運動,可是櫓畢竟不是魚的尾巴,效率也不算很高,後來的船使用的螺旋槳才是真正的連續式圓周運動,也是效率最高的。可是在這個時代,用人力是無法驅動螺旋槳的,所以魏霸一直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來解決裝甲船的速度問題。
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有一個誤區,或者說是習慣姓思維,他想一下子跳到螺旋槳,卻忘了在櫓和螺旋槳之間,還有一個過渡的驅動方式。
輪船。
這個輪船,不是後世俗稱的機動船,而是真正的輪船,即以木輪為驅動,其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