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千人一道防線,前後五個步卒,將一百多步寬的山谷擋得嚴嚴實實,兩端伸展到了山坡上,和山坡上的弓弩手聯成一體。他本人就在第四道陣。在他看來,前面的三道陣勢完全可以消耗掉張郃的速度,把他們變成步卒,陷入陣地戰。自己站在第四陣,既能親臨一線指揮,又能保證安全。
可是他低估了張郃。
張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連破三道防線,奔騰而來的騎兵徑直衝向了端坐在戰馬背上的馬謖。
頃刻間,箭如雨下,馬蹄如雷,魏軍騎士像洶湧的波浪,一次次的衝擊著馬謖身前的步卒大陣。
在騎兵的衝擊面前,這些精於山地戰的蜀漢軍士卒不管是新兵還是老兵,都顯得非常無力,他們雖然很英勇的戰鬥,卻無法彌補雙方實力上的差距,在魏軍連續不斷的衝擊面前,他們不是被戰馬撞飛,就是被魏軍騎士砍死。要想攔住飛奔的戰馬,他們只有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擋。他們號呼著,雙手端著長矛衝上去,盡一切努力的將長矛刺入戰馬的胸口,刺入馬背上的騎士身體,不管他們能不能成功,他們也絕無生路,僅僅是強大的反衝力,就足以讓他們身受重創。
蜀漢軍要想殺死一個騎士,往往要犧牲四五個人的姓命。
戰鬥,就在馬謖的面前展開。
鮮血,濺到了馬謖的臉上,濺到了他那白色的大氅上。
長矛刺入身體,戰刀劈開皮肉,戰馬劇烈的喘息,急促的馬蹄,雙方戰士淒厲的嚎叫聲,痛苦的慘叫聲,匯成一道雜亂的聲浪,不斷的衝擊著馬謖的神經。
馬謖愣愣的坐在馬背上,恍若泥胎木偶。
他無數次的嚮往戰鬥,嚮往著在戰鬥中建功立業,斬將奪旗,憧憬著自己能面對強敵,指揮若定,談笑間,強敵俯首。在此之前,他指揮攻克襄武,指揮攻打榆中,雖然也親眼目睹了血腥的場面,自以為已經經歷了血與鐵的洗禮,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將領。可是今天,這一切都成了飄忽不定的影子,在張郃的衝擊面前變得面目全非,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恍若夢中。
“嗖!”一枝羽箭擦著馬謖的臉頰飛過,割破了他的臉龐,血光迸現。疼痛瞬間佔據了他整個腦海。
“參軍,小心!”親衛們也驚叫起來,紛紛擁到馬謖面前,用盾牌組起一道防線,同時也擋住了馬謖的目光。
馬謖下意識的摸摸臉,摸到了一手熱乎乎的血,他看著全是血的手掌,驚駭的睜大了眼睛,片刻之後,他驚聲尖叫起來,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親衛們嚇了一跳,沒有多想,挾起馬謖,掉頭就跑。
馬謖的將旗一動,魏軍立刻發現了,他們大聲歡呼起來:“馬謖跑了,馬謖跑了”
本來就已經軍心動搖的蜀漢軍聽到這個聲音,不約而同的掉頭來看,一看到正在迅速向後移動的馬謖戰旗,他們立刻傻了眼。片刻之後,蜀漢軍的陣地全線崩潰。
張郃大喜,立刻下令全線出擊,數千魏軍鐵騎沿著山谷,衝向奔逃的蜀軍,追亡逐北,肆意屠殺。
(未完待續)
第227章 喪家狗
王平站在西縣城頭,傾聽著前方山谷裡的戰鼓聲,神情沮喪。“馬參軍敗了。”
“不至於吧?”黃襲詫異的說道:“張郃雖然驍勇,可是地形對他不利,近一倍的兵力差距,就算敗,也不能敗得這麼快。”
“你們不知道張郃的厲害。”王平苦笑一聲:“曹魏號稱五子良將,樂進以驍果勝,于禁以治軍勝,張遼以勇猛勝,徐晃以謹慎勝,而張郃卻是以機變勝。他用兵變化無端,無跡可尋。對付他這樣的人,必須有絕對的優勢,否則在他多變的戰術面前,你很難抓住他的把柄。他縱橫疆場多年,唯有張車騎戰勝過他,那一次還是因為他前突太快,夏侯淵沒來得及跟進,巴郡的地形又不適合騎兵衝鋒。否則,就算是張車騎也未必有勝他。”
黃襲等人不說話了。張飛是什麼人?雖說他在戰勝張郃之前一直沒打過什麼勝仗,可是人家畢竟作戰經驗豐富啊,這戰場上的臨機應變又豈是馬謖這樣一個自以為是的書生能夠比擬的。張郃機變無端,馬謖只要有一個應付不來,可能就會被張郃抓住破綻。
“別的不說,你們算算時間。”王平接著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馬參軍剛剛出城,只怕張郃的斥候就知道了。張郃趕到這裡,前後不超過一個時辰,馬參軍有時間立陣嗎?他能勉強立下陣勢就算是快的,更別想設定什麼路障了。張郃不是不能走,他就是等著我們來,要趁我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