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顯然是一個很傷士氣的訊息,只會削弱吳國君臣的心理,不會有任何有益的幫助。
費楊這根線索斷了之後,周魴又費了不少心思,終於找到了那夥人撤離的蛛絲馬跡,最後,他翻過大山,來到了上鄉。
上鄉已經是桂陽郡的境內,前面那條發光的帶子就是沐水,沿著沐水,可以一直走到衡陽。
周魴心中已有定論,周胤十有八九是被魏霸擄了去。他想起那個武陵潘氏商人,似曾相識的背影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周魴已經想了很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兒見過這個人。他現在還沒來得及去見潘濬,也不知道潘家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但是他還是覺得此人非常可疑。
遇到那個人的時候,好象就在衡陽附近。
“大人,還要追嗎?”一個親衛走了過來,遞給周魴一塊餅。
周魴搖了搖頭,接過餅咬了一口,慢慢的嚼著。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追也沒有意義了。魏霸是不會承認的,今天就是十月初一,如果沒有達成協議的話,大戰也許已經在臨湘、益陽一帶開始,周胤是死是活,大局已定。
“附近有什麼異樣嗎?”周魴隨口問了一句,他追蹤到此,不僅僅是為了找到周胤失蹤的去向,還肩負著探查蜀漢軍的軍事動向。
“暫時沒有。”親衛搖了搖頭,看著前面黑黝黝的山谷:“附近的幾條道,我們都派人檢視了,沒有發現大隊人馬行動的蹤跡。”
周魴點了點頭,沒有再問。在他看來,魏霸派兵翻越羅霄山,進入廬陵郡的可能姓也不大。
廬陵郡治高昌,晨曦照亮了城牆,也照亮了鄧艾充滿血絲的眼睛。
三天三夜的跋涉,他終於在黎明時分到達了目的地。這條路他已經走過。不久前,隱蕃、彭珩等人深入廬陵劫持周胤的時候,他就帶著三百精銳隱藏在高昌城南的石山中接應。從那個時候起,他就留心附近的地理形勢,知道哪裡可以潛行,哪裡適合駐營而不易為人察覺。
這些經驗來自於剛徵召的那些山越蠻兵,還有彭珩手下的那些細作,正是這些細作發現了周胤,也察覺了周魴不在廬陵郡的可能,這才促成了劫人的成功,當然也領著鄧艾先走了一回這條路。
看著遠處剛剛開啟的城門,鄧艾笑了。他揮了揮手,五十個山越蠻子脫下了制式甲冑,解下了腰間的制式戰刀,穿上一件破絮衣,腰間掛上破舊的柴刀,再背上一捆柴,斂去眼神中的精明,轉眼之間,他們就成了地地道道的本地柴夫。
“將軍,我們去了。”
“小心些。”鄧艾仔細檢查了一下,又叮囑了幾句,這才看著這五十個蠻子陸陸續續的走出山谷,走向高昌城。
這些人原本就是本地人,只不過是逃役逃賦,這才躲入深山為寇,最後又遷到了桂陽,成了鄧艾的部下。他們不論是相貌還是口音都天衣無縫,打柴這種事也是以前常乾的,誰也無法想從外貌上發現破綻。天氣漸冷,城裡的富戶需要大量的木柴、木炭,進城賣柴、送炭的人天天都有,城門口當值計程車卒連看都懶得看,只是依照慣例,從每捆柴上抽了兩根,便放他們進去了。
用了大約一個時辰,五十個蠻子分成幾批,輕鬆的混進了城。這時,早上第一個忙碌的高峰也過去了,守城門計程車卒鬆了一口氣,有的去吃早餐,有的聚在一起吹大牛,誰也沒意識到危險已然逼近。
這個特點,也早被鄧艾摸得一清二楚。他看了看城頭,看到了那柱青煙,揮了揮手,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五百先鋒營從藏身處走了出來,從不同的方向向城門走去。他們越走越快,到達城門前的時候,已經匯成了一個矢形衝鋒陣型,咆哮著殺向城門。
城牆上的吳軍士卒發覺不對勁,立刻報告了隊率。正在城樓裡吃早餐的隊率出來一看,頓時嚇傻了眼。這些突然湧出來的敵人是哪兒來的?他顧不得多想,立刻下令關閉城門,拉起吊橋,向太守府報告。
城門轟隆隆的關閉,眼看著就要閉合,城門洞裡計程車卒卻發現了問題,城門被幾根木柴卡住了,怎麼也關不上。而這些木柴顯然正是他們早上強收來的利市。正當他們手忙腳亂的去拔那些木柴時,突然從城裡殺出二十多個百姓,他們揮舞著柴刀,亂砍亂殺,頃刻間就砍死了幾個吳軍士卒。
城門大亂。
城牆上的隊率聽到城門洞裡的喊殺聲,大驚失色,轉過身,剛要下令拉起吊橋,二三十個百姓模樣的人衝了上來,一部分衝到吊橋前,揮刀就砍,幾刀就砍斷了吊橋的拉索,另外的人衝到懸門軲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