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是射擊的最佳距離,因為戰船的速度畢竟不如人的奔跑速度,更不可能和狂奔的戰馬相比,留給射擊的時間相對充裕一些,所以水師弓弩射擊的重要姓更大,是遠端攻擊的主要手段。
可是讓吳軍驚訝的事情很快就發生了,雙方距離剛剛進入兩百步,吳軍戰士有的剛剛搭上箭,有的剛剛摘下盾牌,還沒完全進入戰鬥狀態,對面的巨型戰艦上忽然躍起一片黑影,轉瞬之間,那片黑影就帶著厲嘯聲飛到了吳軍將士面前。
嗖嗖聲不絕於耳,鋪天蓋地的密集箭矢就射穿了吳軍將士的身體,沒有防護的弓箭手受到了重創,轉眼之間,十幾個弓弩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就連盾牌手都因為防護不夠周密倒下了三四人。
諸葛直目瞪口呆,他的樓船離對方還有三百多步,卻同樣遭到了攻擊,數枝如長矛一般的巨箭劃破長空,越過三百多步的距離,彷彿穿過了雲層,撕裂了天空,突然出現了他的面前。如矛頭一般的箭矢洞穿了甲板,射出一個大洞,消滅在甲板下面,幾枝略小一些的箭矢釘在甲板、艙壁上,箭羽震顫,嗡嗡作響。
諸葛直驚駭莫名,他看著遠處正在瘋狂射擊的樓船,再看看那隻離自己不到五步遠的巨箭,一陣寒意從背後升起,沿著脊柱直衝後腦,讓他感到徹骨的寒意。
三百步外開始射擊,一出手就是如狂風暴雨,不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時間,箭矢密集如雲,天空為之一暗,這是何等密集的箭陣?那哪裡是一艘樓船,看著那不斷射出的箭矢,諸葛直覺得這分明一頭噴雨的巨龍,只不過現在它噴出的不是普通的雨,而是箭雨。
諸葛直非常狼狽,他和船上的吳軍將士都沒有料到對方會在這麼遠的距離就開始攻擊,一下子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打懵了。倖存的將士們呼喊著,有的舉起手中的盾牌,有的尋找躲避的地方,有的則拉起手中的弓箭進行反擊,等長箭離手,他們才反應過來,他們的箭根本射不到對方,只可能誤傷前面的戰友。
衝在最前面的吳軍將士承受的壓力遠遠比樓船上的諸葛直等人來得更直接,更具有壓迫力。吳軍將士還沒有從被箭雨襲擊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那艘鉅艦已經衝到了他們面前,巨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大山壓了過來。遠處看,只能感覺到這艘樓船比一般的船要大,卻談不上震撼。如今相距咫尺,才真正感覺到巨大的體量帶來的威壓。
衝在最前面的幾艘蒙衝從鉅艦的身邊掠過,他們不敢和這樣的戰艦正面相撞,他們就像面對一頭巨象的老鼠,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僅是這艘鉅艦湧起的水花,就讓他們的蒙衝顛簸起來,無法保持平衡,如果實打實的撞上,只有一個可能,不會有任何意外。
倚仗著船體的靈活,倚仗著槳水們熟練的艹槳能力和多年合作的默契配合,幾艘蒙衝都在毫釐之間避開了與鉅艦的正面相撞,衝向後面的中型戰艦,而與鉅艦正面相迎的中型戰艦就沒這麼幸運了。驚恐的吳軍將士看著那艘鉅艦勢無可擋的碾了過來,卻來不及調整方向。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們衝過了箭雨,進入了射擊死角,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喜悅。他們看著像山一樣雄偉的鉅艦壓了下來。
“呯!”一聲悶響,一般中型戰艦結結實實的撞在了鉅艦上,船頭往下一沉,船尾翹了起來,在吳軍將士的驚呼聲中,戰船迅速的沉入水中。
鉅艦的船頭往起一抬,隨即又向下一沉,像是抖擻了一下身軀,精神更加振奮,劈波斬浪,繼續向前賓士,向百步外正在緊急轉向的諸葛直座艦衝去。
諸葛直臉色發青,他親眼看到一艘戰艦被壓入了水底,卻沒能阻止敵人的繼續前進。現在,敵人離他不到百步,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艘鉅艦的威壓,他不覺得雙方相撞,他有任何取勝的可能。他的樓船體量是比普通的中型戰船要大一些,可是他的速度同樣遠遠不如中型戰艦,在這艘怪獸面前,他沒有任何倖免的可能。
“轉舵,轉舵!”諸葛直面色煞白的怒吼著。
十幾個舵手咬緊牙關,肌肉賁起,奮力扳動七八尺長的巨舵,企圖讓全速前進的樓船轉向。雖然樓船的速度不快,可是體量太大了,要在急切之間轉向,避開正在撞來的鉅艦,是一個非常艱鉅的任務,更何況頭頂還有密集的箭雨襲來,片刻之間,就有三四人中箭倒下。
更多的吳軍將士舉著盾牌衝了過去,有的用盾牌掩護同伴,有的一起扳動巨舵,將巨舵轉到了極限。在一陣讓人驚肉跳的呻吟聲中,樓船艱難的開始轉向,向右前方滑去。
在沒入鉅艦的陰影面前,諸葛直看到了對方戰旗上的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