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沉思了片刻之後,還是按捺住心中的煩悶,問道:“那你待如何?”
“若將軍信我,我願意去和孫權交涉。”魏霸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未算勝,先算敗,行此計之前,需要將軍做好真正放棄南陽的準備。”
李嚴的眉頭皺了起來,兩道法令紋深如刀刻。他死死的盯著魏霸,魏霸迎著他的目光,毫不退縮。他知道,李嚴騎虎難下,除了此計,他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想。
果然,過了良久,李嚴輕輕的吐了一口氣:“你有幾成把握?”
“若得將軍支援,大概有六七成。如果將軍不支援,一成也無。”
“好吧,事已至此,我也只得勉力一試了,希望你能說服孫權和丞相。”
“借將軍吉言。”魏霸微微躬身致意:“多謝將軍寬容。”
李嚴笑了起來,沒有聲音,眼神閃爍如鷹,寒冷如冰。
商議已定,李嚴隨即下令馮進率水師北上,自己則留下一部分人監視樊城的司馬懿,主力則趕往鄧塞。與此同時,馬謖率領大軍南移,做出與馮進會合,攻取鄧塞的架勢。
司馬懿非常緊張,立刻派人向曹睿求援。他雖然有樊城,可是樊城根本容不上三萬大軍,他的大部分主力還是駐紮在城外。如果李嚴和馬謖合兵一處,先取鄧塞,再攻樊城,他必然要受到重創。
就在司馬懿緊張萬分的時候,魏霸派人到江夏召費禕立即前來。
兩天後,費禕趕到了襄陽,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張溫。
魏霸在峴山習家舊宅設宴迎接他們。
習家大部分人都跟著劉備入川,還有一些人老弱留在襄陽,不過這些年襄陽兵火連連,已經沒幾個人了。曾經的習家大院只剩下一些殘垣斷壁,老樹枯藤。李嚴奪取襄陽之後,魏風特意派人收拾了一下,又找到了夫人習氏的姑姑,也就是嫁給龐統弟龐林的那個。龐林隨黃權降魏之後,封列侯,現在官居鉅鹿太守。習氏本可以隨官,但是她故土難離,一直守在襄陽。因為這層關係,習家雖然破敗,原本的土地宅院還算是保全了不少。
習氏知道魏霸雖然是魏家庶子,卻是魏家真正的希望所在,習家要想有所發展,對這個少年可不能有任何怠慢。這一點,她的從女習夫人早就從成都寫來了家書。是以習氏花了不少心思,整治出了一個院子,供魏霸臨時居住。
魏霸又派武卒們將習家收拾了一下,特別把習家魚池換了水,重新放了一些魚進去。費禕和張溫趕到的時候,魏霸就在魚池邊釣魚。
費禕笑道:“子玉好悠閒,驃騎將軍在準備樊城大戰,你卻在這兒釣魚?”
張溫也湊趣的笑道:“不知鎮南將軍是釣魚,還是釣人?”
“既不釣魚,也不釣人,不過借習家一宅,以度殘生。”魏霸晃了晃魚杆,也沒起身,用下巴指了指身邊的兩個馬紮,示意張溫和費禕坐下。
張溫和費禕互相看了一眼,覺得魏霸的舉動非常失禮,張溫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費禕連忙給魏霸遞了個眼神:“子玉,惠恕是吳王使者”
“吳王他媽個球。”不等費禕說完,魏霸忽然暴怒,將魚杆砸進水中,站起身來,一腳一個,將兩個馬紮全踢進了水裡,指著東南方面,怒吼道:“孫權他媽的是什麼意思?當初說好的聯手攻魏。結果他拿下了江夏就不動了,這算什麼?是想背盟,坐山觀虎鬥,還是想捅我們一刀?”
魏霸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從懷裡拿出那份有諸葛亮和李嚴聯合簽署的方案,在張溫和費禕面前晃了晃。“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他既然不講信用,這個方案就沒有意義了。”他說著,三兩下將合約撕得粉碎,手一揚,全扔進了魚池。紙片飄飄灑灑,落到水面上,迅速浸溼,洇成一片。
費禕和張溫目瞪口呆,費禕知道這個方案有問題,可是他不明白魏霸為什麼突然撕毀這個方案,是想毀滅證據,還是真要和孫權翻臉。張溫卻是大吃一驚,魏霸這麼做,是要報復吳國,向吳國宣戰嗎?
“沒錯,以我們的兵力現在搞不死曹睿,拿下整個南陽也是做夢。不過,我們要取江夏、長沙諸郡還是易如反掌的。”魏霸臉色陰沉,像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拜託張使回去告訴孫權,讓他做好準備,我們再打一場。來人,請張使出去。”
兩個武卒走上前來,不由分說,就將張溫往外架。費禕大驚,連忙上前阻攔,魏霸勾了勾手:“費文偉,你等會兒,我還有兩句話對你說。”
費禕滿頭大汗,只得給張溫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