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科學家的眼裡,世界就是一個數學的世界。在某些偽科學家的眼裡,這個世界也充滿了讓人稱奇的數字。到了魏霸這裡,不管他是科學家的真知灼見,還是偽科學家的胡說八道,都被熔為一爐,目的只有一個,讓夏侯懋刮目相看。
“將軍,人是天地三才之一,是萬物之靈,所以在數字上也是最為高明。人所常言,皆道九為至尊,實則九為天地之數,人是萬萬不可能的。以我個人的淺見。五乃是人的至數。”
夏侯懋同樣有一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一聽到這些奇談怪論,頓時來了精神。“這是從何講起?”
“將軍,你想想看,這世上可有哪一種動物的指頭超過五的?”
夏侯懋撓撓髮鬢,想了很久:“蜈蚣算不算?”
“蜈蚣號稱有百足,可是它的每一根足上,何嘗有兩個指頭?細微處見精神,只有觀察入微,才能看到區別所在。”魏霸一本正經的說道:“將軍,很多動物都有四肢,這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可是指頭的數目卻大有區別,只有人有五個指頭,其他的要麼只有三個四個,要麼只有一個兩個。唯獨人有五個。那我就想,會不會是人有五指,五行俱全,才會是萬物之靈?”
夏侯懋哈哈大笑:“奇談怪論,奇談怪論。”
魏霸也笑道:“的確,這不過是我的一些疑問罷了,其實談不上什麼學問。不過,我從此出發,卻發現這世上萬物,無不充斥著各種數字,也正因為如此,我對算學發生了濃厚的興趣。”
魏霸可以說是胡說八道,即使以夏侯懋的見識來看,也有很多牽強附會的地方。然而也正因為如此,這才近一步的削弱了夏侯懋的防備心理。如果諸葛亮真要派人施反間計,靠道法來靠近他,怎麼會派這麼一個一知半解的少年來?巴蜀原本是天師道的根據地,高明的道士數不勝數,找誰來不比魏霸這個半吊子強?
出於這樣的心理,夏侯懋放下了心理戒備,和魏霸扯得眉開眼笑,既是當消遣,也是當笑料。魏霸才不在乎這些呢,他的目的只是接近夏侯懋,又不是做科學研究,鬧點笑話也無所謂。
不僅夏侯懋放鬆了戒備,就連一直藏在屏風後面不出聲的夏侯徽都因此放鬆了戒備。不知不覺的,她也豎起耳朵,聽魏霸胡扯,如果不是身為女子不能拋頭露面,魏霸又是一個外人,她也許會跑到前面去挑刺。聽著魏霸那些牽強附會的解釋,她既覺得有趣,又有一種忍不住想糾正他的想法,這種複雜的心理像是兩個對手,在她的心裡反覆交戰。
魏霸胡扯了一通,回驛館休息去了。夏侯懋越想越覺得可樂,忍不住把夏侯徽請了出來,就魏霸剛才的見解發表了一番自己的看法。夏侯徽也忍得有些狠了,此刻顧不上分析魏霸是不是真心投降,先對他那通歪解狠批了一陣。
不過,即使是夏侯徽也不得不承認,魏霸所說的那些所謂見解固然大多都是胡說八道,卻也不乏真知灼見,有些甚至連夏侯徽也沒有注意過。比如魏霸說,為什麼老子說上善若水?不僅是因為水的特姓柔弱,符合道家尚柔貴下的傾向,更是因為水當中體現了更深的道理。
比如說,一滴水落在無法浸溼的物體表面上都會縮成一個圓形的水滴,而當一滴雨在沒有落地之前,都會是近乎球形,為什麼?從數學的角度來看,圓形是同樣體積下,表面積最小的形狀。這就像一個人,本事、能力是一定的,可是他要想儲存自己,要想遵從道家貴柔的思想,就會盡量低調,減小別人對自己的注意。
夏侯徽對那些意思的引申並不完全認可,但是她被魏霸的那個數學闡述吸引住了。
“伯父,圓形真是表面最小的嗎?”
夏侯懋一愣,想了片刻,苦笑道:“我哪裡想過這樣的問題,不過,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啊。”
夏侯徽點點頭:“伯父,下次再和他談論時,你問問他如何用算學來演算。”
夏侯懋詫異的看看夏侯徽,猶豫了一會,忍不住的問道:“媛容,你對這些感興趣?”
夏侯徽輕聲笑了起來:“伯父,我的確有些興趣,不過,我更感興趣的卻不是這些,而是這個人如果真的在算學上有獨到之處,那他倒是可以為伯父所用的。”
夏侯懋眼神湛湛的看著夏侯徽,他對這個問題很有興趣。到目前為止,他對魏霸已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管這個人是不是那個打敗司馬懿的年輕人,僅憑他這麼能說,就是一個做賓客的好人選。相對於魏霸的風趣善談來說,他並不看好魏霸的用兵之能,畢竟魏霸的父親魏延是蜀漢大將,他怎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