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怕死,那些甲士也要掂量掂量。
說話間,魏家大營忽然響起了戰鼓聲,無數計程車卒從帳篷裡湧了出來,以魏霸的帳篷為中心,越聚越多,聲勢也越來越大,無形的殺氣如同看不見的潮水,洶湧而至,打在每一個甲士的心頭,讓他們駭然變色。不知不覺間,圍著魏霸的甲士慢慢的退到了楊儀的身前,將楊儀圍在中間,警惕的注意著圍過來計程車卒。一股股冷汗從他們的額頭流下,打溼了甲內的戰袍,滋潤了腳下的泥土。
楊儀面色煞白,卻強作鎮靜,緊閉嘴唇,一言不發。雙手負在身後,手指捏得發白。
魏霸不動如山,冷漠的看著楊儀和他身邊的甲士。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魏延全副武裝,帶著魏武和幾個親衛,大踏步的來到魏霸面前,沉聲喝道:“怎麼回事?”
魏霸努了努嘴:“楊參軍帶著人,突然到我帳裡來,說諸葛喬死了,丞相府要帶我去問話。”
“諸葛喬死了?什麼時候的事?”魏延眉頭一挑,原本張狂的眼神立刻充滿了驚訝。“為什麼要帶你去問話?”
“可能是因為半個時辰前,我曾經和他在一起吧。”魏霸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又安撫道:“阿爹,你不要急。我和楊參軍去見丞相,把事情說清楚便是,我相信丞相不會是非不分。你安心在營裡守著,不要輕舉妄動,免得中了某些人的殲計。”
魏霸之所以要等魏延來,不是為了向楊儀示威,而是因為張夫人已經走了,營裡沒有人能說得住魏延。他必須要交待清楚,否則魏延腦子一熱,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呢。
魏延不屑的瞥了楊儀一眼,拍拍魏霸的肩膀:“清者自清。你既然沒殺人,誰敢汙陷你殺人?你跟他去,向丞相說明經過。我就在營裡等訊息。小子,記住,該解釋的自然要解釋,可是如果有人想借此機會為難你,你也不要客氣,聽明白了沒有?出了事,老子給你頂著。”
魏霸點點頭,又交待了幾句,這才跟著楊儀走了。
丞相中軍大帳,一副擔架擺在大帳中央,諸葛喬躺在上面,身上的官服被劃破了幾條口子,胸襟上全是褐紅色的血跡,咽喉處有一道長長的傷口,翻了開來,露出白色的肉。
諸葛亮坐在諸葛喬的屍體前,眼神散亂,面有淚痕。他緊緊拉著諸葛喬的手,不住的顫抖,連帶著諸葛喬的屍體都有些微微的顫動,彷彿又活過來了似的。
“丞相,我把魏霸帶到了。”楊儀緩步上前,啞聲說道:“剛才,魏延的大營裡”
“我聽到了。”諸葛亮抬起頭,衝著楊儀揮了揮手:“威公,你先出去。”
“丞相”楊儀急了,連忙提醒道:“丞相身系國家,安危重於泰山,豈能大意。”
“魏霸如果想跑,你們還能活著回來嗎?”諸葛亮鬆開了諸葛喬的手,慢慢的坐了起來,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那張寬大的書案後,再次對楊儀揮了揮手:“你先出去,我要和魏霸說幾句話。”
楊儀無奈,不安的看看魏霸,退出了大帳。
諸葛亮雙手扶在案上,低著頭,彷彿脖頸支撐不住頭顱的重量。魏霸看不清他的臉,只能從他的聲音中聽出濃濃的悲傷。
魏霸靜靜的站在諸葛喬的屍體旁,想起他半個時辰前還指責諸葛亮有了諸葛瞻,就不把他當兒子看,再看看此刻諸葛亮那無法掩飾的悲哀,不由得暗自嘆息。諸葛喬果然有了心魔,如果不是脖子上這道明顯不是自殺的傷,他簡直懷疑諸葛喬是自殺的。
“子玉,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諸葛亮抬起頭,靜靜的看著魏霸。他的眼中仍有悲哀,臉色卻恢復了平靜,只是淚痕依舊,讓他看起來遠沒有平曰的莊重肅穆。
“丞相,我沒有殺伯松。”魏霸嘆息了一聲,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如果是我殺了伯松,我又怎麼可能呆在帳篷裡等人來抓。”
諸葛亮微微頜首:“子玉,我送你的玉呢?”
“玉?”魏霸愣了一下:“丞相送我的玉,我一直珍藏在身”
魏霸的話說到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諸葛亮從懷裡出了一塊玉放在案上,正是諸葛亮送他的那塊玉佩,上面還有沾著血跡,紅白相間,非常醒目。玉上還連著半截被扯斷的絲絛。魏霸這才想起來他今天沒有帶玉佩,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玉佩會出現在諸葛亮的手中。
“這塊玉,是在伯松的手裡發現的,他一直死死的握著這塊玉,我險些扳斷了他的手指,才把玉拿出來。”諸葛亮慢吞吞的說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