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魏霸罵了一聲,怒吼道:“那就殺吧,跟我來!”
“好!”夏侯玄費勁的抽出長劍,不敢再看一眼那吳軍從傷口處湧出的腸子,向魏霸靠近了一些。他氣喘吁吁,兩眼放光,看向魏霸的目光充滿了驚喜。
“殺!”魏霸連聲大喝,再殺一人,迅速向前突破。
敦武和韓珍英刀劍合壁,接連斬殺十多名朱績親衛,一口氣殺到了朱績面前。朱績大驚失色,揮刀迎面就砍,敦武冷笑一聲,舉刀猛剁,一刀劈開朱績的戰刀,韓珍英的長劍見縫插針,刺向朱績面門。朱績手中的戰刀被敦武纏住,面對韓珍英的長劍,只得揮起手中的盾牌遮擋。不料他的盾牌還沒來得及舉起,膝蓋就捱了敦武一腳,痛徹心肺,“撲通”一聲單腿跪地。
在跪倒的剎那間,他還沒有忘了極力側過身子。
韓珍英的長劍從他的面前一掠而過,在他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一劍沒能刺殺朱績,韓珍英大怒,一個箭步竄出,反身再刺。敦武連忙磕開她的長劍,大聲叫道:“阿英,別殺他,活的更值錢。”
“哦,對了,他是個官兒呢。”韓珍英恍然大悟,劍尖一顫,直指朱績的咽喉,笑盈盈的說道:“小子,你是我們的俘虜了。”
朱績怒極,挺身前撲,向韓珍英的劍尖撞去,同時揮刀猛劈。他剛剛一動,敦武飛起一腳,正中他的胸口,將他踢得騰空飛起,仰面摔倒在一塊大石上。大石上的稜角撞得他悶哼一聲,一口鮮血湧了出來。
“拿下!”魏霸哈哈大笑,拖著長刀從韓珍英身邊經過,挑了挑大拇指:“這些算是你的嫁妝,還是我家的聘禮?”
韓珍英臉一紅,轉身衝下山去。
敦武連忙跟了上去。
“殺——”魏霸舉起長刀,迎風大喝:“斬殺陸龜,報仇雪恨——”
這一個月來,有六千七蠻族勇士戰死沙場,倖存的人中,幾乎每一個人都有親人、朋友,或者曾經相識的人永遠的倒在了這片土地上。而罪魁禍首就是陸遜,正是他一個月來殘酷的進攻才讓他們付出了這麼慘重的代價。這裡每一個人都將陸遜當成了敵人,都想殺死他,為親人、朋友報仇。
此刻,魏霸喊出報仇雪恨的口號,雖然聽起來不怎麼適宜,無疑卻喊出了這些蠻子的心聲。
一時間,數十人的吼聲變成數百人,又變成數千人,喊殺聲在山谷裡迴盪,每一個蠻族戰鬥都爆發出了超強的戰鬥力,他們在山地上縱躍如飛,毫不留情的追殺著士氣大落的吳軍。
衝在最前面的朱績被生擒,攻擊山嶺的吳軍失去了指揮,又遭到魏霸等人居高臨下的反擊,陣腳大亂,登時崩潰。朱績的這些部下沒有多少是他的部曲,他的部曲在龍巖灘之戰時大多被潘濬送到了魏霸的刀下,現在這些人大多是官軍,也就是國家的兵,不是他的私兵。國家的兵和私人部曲不一樣,他們只效忠於孫權,不為某個將領效忠。此刻朱績不知去向,他們也沒心思去尋找、救護,首先想到的是保住自己的姓命,逃跑,自然成了毫不意外的選擇。
攻擊山嶺的吳軍一觸即潰,他們轉過身,向山下逃去。上山的時候很困難,下山同樣困難,更何況背後還有凶神惡煞的敵人在追擊。當然了,換一種方式也許就不一樣了,沒多久,就有吳軍選擇了滾下山這種更快捷的下山方式。
有一個帶頭,剩下的不滾也不行了,他們扔掉戰刀,留下盾牌,蜷縮成一團,一個接一個的向山下滾去。至於是能順利滾到山下,還是滾到岔道上,摔下去,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魏霸率軍急追,如猛虎下山,殺入山谷中的吳軍。
與此同時,西側山嶺上的將士也從山頂上殺了下來,他們從兩個方向殺進,準備切斷潘濬的後路,將潘濬率領的吳軍堵死在山谷中。
戰士們雖然衝得很快,卻快不過箭。就在魏霸等人追殺吳軍,向山谷中殺進的時候,兩側山頂上的弓弩手、連弩車開始咆哮,將一蓬蓬箭雨射向山谷。無數的石頭從山上滾了下來,越滾越快,帶著轟隆隆的巨響,砸入吳軍的陣地。
箭矢如電,撕破長空,射入吳軍陣地。吳軍紛紛中箭,血花四濺。
巨石如雷,地動山搖,一人高的巨盾破碎,巨大的廂車呻吟著四分五裂,吳軍士卒頭破血流,骨斷身殘。
聽到中軍的報警聲,得知有敵人從臨賀城裡殺了出來,正在攻擊中軍,潘濬就知道大事不好。他立刻下令撤退,準備和陸遜的中軍匯合,一起撤出陣地。現在殺死魏霸已經不現實了,能保住自己姓命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