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飄遍了整個城頭。他們都知道,今天將來攻擊辰陽的是那個像神話一般,戰無不勝的敵人,那個人,打敗了他所有的敵人,半年前,他耍弄了輔國將軍;半個月前,他擊敗了右將軍步騭;五天前,他擊殺了鎮南將軍呂岱;如今,他站在了辰陽城下。
辰陽城能擋得住他前進的步伐嗎?沒有人知道答案,但是他們很清楚,他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
“舉火——”一聲厲聲,在黑暗中驀然響起,打破了城頭死一般的沉寂,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喬仁和城頭的將士一起,向聲起處看去。漆黑一片,他們看不清那裡有什麼,可是突然之間,一個火把亮了起來,就在離他們不足兩百步處,就在護城河外不到百步。
一個火把,突然出現在漆黑的夜裡,像是一盞明類,撕破了黑暗。火把在夜風中搖曳,彷彿有了生命,在歡騰,在鼓舞,在躍躍,彷彿要掙脫束縛,躍上高空。
緊拉著,這在這個火把的兩邊,又是兩個火把亮了起來,跟著又是兩個,又是兩個。
火把迅速的向兩側延伸開去,一個個火把亮了起來,照亮了火把下全副武裝,嚴陣以待的勇士。
火把向兩側延伸的同時,向遠方開始延伸,由一排變成兩排,由兩排變成三排,由三排變成四排,越傳越多,越傳越遠,直到視力的極限。
就在吳軍的面前,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城外,由一個火把變成了一排火把,由一排火把變成了無數火把,無數的火把照亮了天空,照亮了城外的曠野,照亮了曠野上無數挺立的勇士。
喬仁目瞪口呆,驚駭莫名,他撲到城牆邊,運足了目力,仔細端詳那些火把下計程車卒。他懷疑這些人根本不是真正的人,而是假人。可是,他看到的一切都讓他崩潰,他所能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應該是真人,每一個人都穿著與吳軍相差無幾的制式札甲,每一個人都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著長刀或長矛,浩浩蕩蕩,排成一個個的方陣,直到天邊。
這是幾萬人?這真是隻是魏霸從龍巖灘帶來的人嗎?難道他真是什麼神將,能夠撒豆成兵?
喬仁汗如雨下,他覺得兩條腿都軟了,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一切。他只希望之前派出去的傳令兵能夠衝出去,能夠將敵軍圍城的訊息送到陸遜的手中。可是他很清楚,陸遜離他足足三十里,就算來援,也要天亮以後。
可是,他對自己能不能撐到天亮一點信心也沒有。
他被這近乎神蹟般的出場方式驚呆了。他看著敵軍陣中那比城牆還要高大的指揮車,怎麼也想不明白,敵人是怎麼把這麼高大的東西抬到陣前來的。
魏霸就站在高臺之上,俯視著辰陽城。在他的前後左右,是一片火把的海洋,每一個火把,都代表著一個即將上陣的勇士。
這就是他希望造成的結果,這就是他希望給城頭的吳軍造成的印象。其實城下的每一個士卒都清楚,這裡只有兩千三百人,他們都聚集在大陣的前部。事實上,從第十排開始,就全是用竹篾紮成的假人。城東、城西離城更遠,幾乎就沒有真人,除了那些負責點火把的。
那裡是目力所及之處,魏霸讓很多人做過驗證,在這麼遠的距離,城頭的吳軍無法看清是真人還是假人。因為這些假人身上穿的可全是貨真價實的吳軍制式札甲,手裡拿的也是貨真價實的武器。這些都是魏霸歷代戰鬥贏得的戰利品,特別是在清水灘打敗了衛旌之後,他繳獲了大量的戰甲,現在全部用在了這裡,布成了一個真一假九的堂堂大陣。
他精心選擇了距離,精心選擇了火把的安置方式,保證城頭的吳軍無法看出真假。人都有一種心理慣姓,當他們確信目力所及範圍內的敵人是真的時,他們會習慣的認為遠處的敵人也是真的。更何況他們原本就一種心理預見,人數如果太少怎麼攻城?既然來了,那當然是真的。
這是一場冒險,卻是一個從心理到細節都準備得近乎完美的冒險。
魏霸就坐在這無邊無際的大陣中,彷彿他的身邊真有千軍萬馬。
可是,這隻能欺騙城頭的吳軍,還不足以欺騙城下計程車卒。他們看不到城牆的另一面,魏霸導演的大戲還沒有結束。
“擊鼓,通知援軍。”
“喏。”魏興揮動彩旗,發出了命令。鼓手猛的敲響了戰鼓,戰鼓聲衝破黑暗,衝上雲霄。
城北的曠野中,趙統坐在高大的指揮車上,閉目沉思。黑沙、寒如站在他的兩側,焦急的看著他,不時的側耳傾聽遠處的戰鼓聲,他們都聽到了辰陽城南的動靜,不知是誰是友,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