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低聲交談著。這次大戰對於眼下只剩殘局的太平天國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如果能夠一舉將敵殲滅,必會引起清廷震動,便於接下來‘千里回馬槍’的順利施行,這樣也會大大增強天國兄弟部隊的凝聚力。而這些忠誠於太平天國的戰士們,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大戰,一想到戰前義王所講此戰的重要,這些忠誠於天國,堅忍頑強的太平軍戰士們個個精神抖擻,別說是來個百八十里的急行軍,就是義王讓他們去赴刀山火海,他們也不會皺下眉頭!
“八百里緊急軍情!趕快讓開!”一名背插三面紅旗的飛騎急使狂奔而來,奔到近前未等戰馬停穩,便跳下馬踉蹌著朝眾首領處奔來,那戰馬早已累得汗水淋漓,四蹄打顫,驟然停下之後,便倒斃道旁。
張帥知道定是有急報,當下飛身下馬,扶住急使道:“兄弟辛苦了!!有何情況速速稟來!”
“報義王!清妖前鋒已至郎溪,正在向牛頭山逼近!”那急使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張帥“哦”了一聲,心中暗道,這清軍來的倒挺快的!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問:“清妖裝備如何?多少騎兵,多少步兵?火器如何?”
“騎兵較少,步兵較多,騎兵是清一色輕騎,步兵中有小部為弓弩,大部為刀牌、長槍!火器較多,後軍輜重無數,火炮約有數十門。另外還有不少洋鬼夾雜在清妖前軍!”
聽了飛騎急使的軍報,軍師錢江道:“義王,清軍來的挺快!如果他們一直不停,我軍先前定下在煤山鎮伏擊未必能趕的上!而且他們仗著火力強大,一旦撲到城下,火炮轟城,必定會令我軍大受損傷!”
輕輕頓了頓,錢江接著說道:“不過有言道,所謂強弩之末力不能透魯縞,清妖全軍有大部是步兵,就算能搶在我軍之前到達煤山鎮,他們自身也早該是疲極,我軍以逸待勞,一樣可以穩操勝券。”
“不,這李續宜不是狂妄自大、目中無人麼?剛才本王算了一下,即使我軍再加快行軍速度,到達煤山鎮,也未必能用十足把握完勝清妖,本王從不打無把握之仗,既然無必勝的把握,我軍為何不另擇要地,以逸待勞?李續宜想來個奇兵突出,那本王就要跟他玩一玩,看看究竟誰的才是奇兵,”張帥冷笑著,他示意身後親兵取過地圖,伸出修長的右手食指,指著梅溪鎮緩緩地移動著,從目前己方所在之處,沿著泗安,直到雉城、長興,“各位,我們要改變伏擊地點,我們從這條路線趕至雉城寨,那時清軍也最多到達煤山,我們可以有充足的時間給佈置好,那麼,就讓我們在這裡來一個漂亮的圍殲吧!”
雉城寨附近地形較複雜,五水環繞寨周,寨前有長橋,扼咽喉而建有圩寨,寨前是一片開闊地,而東西兩方各有小丘,又因背倚李家巷橋,被稱之為苕溪雙橋。
錢江和範汝增相互看了一眼道:“義王果然神機!此地雖無煤山地之險可守,但我們完全可以拿這雉城長橋做文章嘛!如果應用恰當,在這裡全殲來敵不是問題!”
“對!我們完全可以先派一軍誘敵,再倚橋為守,到時候只怕清妖插翅也飛不出我們的手心去!”張帥豪爽地笑道。
“義王。。。。那這山中的叛賊如何處置?!”範汝增恨恨地道,他和黃文金立場相近,是以欲誅叛賊而快。
“這個韋俊嘛。。。就先讓他多活兩日好了!待我軍掃清來敵,回師滅之便是!”張帥沉吟道。其實他沒和範汝增說,他是想留著韋俊有更大的作用,不過,現在時機尚未成熟,還是不說為好。
範汝增聽了義王的回答,滿意地笑了。做為曾經的天京童子營八虎之一,他對於自己曾經的兄弟,現在的天國叛臣有著難以言說的恨意!這等卑劣的小人,實在是令人所不齒!象他這等正直不阿,自然是容不得韋俊!
臨時變陣的命令迅速地下達到緊急行進的軍中,沒有任何的聲響,太平軍戰士們默默地遵從著義王的命令,他們深信有義王帶領,他們一定能戰勝未知的強敵!擔任誘敵作戰的小部人馬,分到雉城東西小丘伏擊作戰的各部被源源不斷地派出,臨時機動的作戰命令由飛騎急使帶往駐守在湖州城中。這支太平軍全軍也改變了前進方向,伴隨著整齊、威嚴的腳步聲,充斥著肅殺之氣的大隊太平軍人馬迅速轉向東北,接著又從大隊中分出數條鋼鐵洪流,向東北、向正北逶迤而去
夜色漸漸降臨,在溝壑相間的天目山麓之上籠罩著無邊的陰霾,誰能想到,數個時辰之後,在這風景如畫的天目山下,在淙淙清澈的西苕溪畔,會爆發一場足以改變近代中國命運的激戰?而在此一戰之後,在這塊充滿著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