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圃問道:“周鄉侯若無其他的事情,在下先早點休息了。”
周揚心中大感困惑,對方明明已被說動,可是從一開始就坐立不安的樣子,不禁問道:“閻先生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
閻圃目光閃過一絲沉重之色,立刻又收斂回去,道:“周鄉侯想太多了。”
周揚搖了搖頭道:“不對,從在下剛一踏進這屋子裡,就覺得十分不對勁了,先生若有什麼苦衷,請但說無妨。”
閻圃忽然怒道:“跟你說了有什麼用?你都自身難保了,還異想天開地打算憑你一道詔書,就把整個漢中收歸到曹公版圖裡去了嗎?”
周揚恍然大悟,知道他果然是有說不出口的話。
但憑自己三言兩語,也不能令他如實道來。
只有以退唯進,偷偷看一看這閻圃究竟是被什麼人拿住了把柄,同時也想知道,自己如何自身難保了。
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麼,便起身告退道:“既然如此,那麼在下改日再來造訪。”
閻圃苦笑道:“最好是不要再來了。”
周揚略略一笑,道:“閻先生請勿言之過早了,我們一定會再相見的,到時候必然是化干戈為玉帛,是友非敵了。”
閻圃道:“不送了。”
周揚離開客廳,眼角餘光卻將整個閻圃宅院盡收眼中。
臨前回頭再看一看,那閻圃仍然坐在客廳之中,愁眉苦臉的樣子,更加確信了心中的猜測。
於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周揚憑著自己靈活的身手和敏銳的感觀,簡單地避開了那些普通守衛的耳目,輕而易舉地再次混入閻圃宅內。
藏於假石松木背後,細細觀察著走廊、庭院,甚至是客廳。
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閻圃住的地方,這麼晚了還亮著燈火,周揚決定前去查個究竟。
第二十六章:孤立無援
深夜,周揚伏身於閻圃屋頂,輕輕將屋上瓦片移開少許。Www!
然後收納心神,憑著他超人的聽覺,屋裡所有的聲音盡收入耳內。
只聽閻圃來回走動,腳步聲顯得焦燥而急切,顯然是在等一個什麼重要的人出現。
等了良久,差不多已至三更時分,才又聽到閻圃匆忙地去開門。
可是當他開啟門的時候,卻沒有馬上把門關上。
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閻圃遇害了,要麼就是來者出乎他的預料之外,以至一時間難以接受,沒來得及關上房門。
反倒是那人幫他關了門之後,才以沉重雄渾的聲音道:“不用覺得奇怪。”
周揚一聽便認出了這聲音,來者居然是與他喝過酒的龐德,為什麼會是他?原本心裡猜測的應該是楊松這班人才對,結果卻來了一個不再甘願為張魯和馬超效力的龐德。
這人很有自己原則的武將,難道會和閻圃或楊松等人一鼻孔出氣嗎?
此時他無暇多想,惟有繼續偷聽屋裡傳來的對話。
“閻先生要等的人,恐怕是再也不會來了。”龐德語氣冰冷地道,“但是閻先生最不希望見到的人,這幾天之內就一定再來找你。”
屋頂的周揚聞言收想,閻圃最不希望見到的人,應該就是我了。
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從今天與他見面可以看出,閻圃不僅不希望見到,甚至是害怕見到他周揚。
至於他在等的人,又會是誰?
“你撒謊!”閻圃雖然說得斬釘截鐵,但是卻因此更難以遮掩他心中的惶恐,“他與曹公仇深似海,不利用這次陽平關之戰來打擊魏軍,又更待何時?”
周揚一聽便知道是誰了,原來閻圃一直在等的人,居然是馬超。
這也就是意味著,張魯一直都沒有把馬超關押起來。
“笑話。”龐德道,“你以為馬超是吃乾飯的,會白白讓你和張太守所利用嗎?況且,那日張太守也答應過了周鄉侯,要把反賊馬超關押起來了。”
“那都是敷衍那小子的話而已,你居然也信?”閻圃似乎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恢復了一些自通道,“看來龐將軍仍不是太瞭解師君哩!”
“龐某確是不瞭解,”龐德道,“但是你瞭解馬超嗎?”
“看來在下與龐將軍的確是話不投機,只不知深夜前來造訪,所為何事?”閻圃輕笑道。
“正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楊松已經被收買了。”龐德淡淡說道。
“這種事情何需龐將軍深夜跑來相告,”閻圃並不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