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名身穿黑色龍袍的少年,在數名宦官與婢女的扶持下,慢慢地步入了大廳龍椅坐下。
周揚心中一陣茫然,眼前的少年,就是當年自己揹著逃出長安的小孩嗎?不禁悄悄地屈指一算,這小皇帝差不多也有十五六歲了,可是看上去卻像二十多歲那麼成熟。
漢獻帝掃視了一眼全場,目光在周揚身上停了片刻,卻藏不住那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少絲童真,眼神也很有精神,可見離開長安以後,生活過得還算是很不錯的。
但這種感覺稍縱即逝,他很快又恢復了龍一般的尊貴姿態,
雙手輕輕一揮,眾臣平生。
“如今天下動盪時期,幸虧有曹卿家為朕排憂解難,為天下萬民謀福利。”漢獻帝的聲音在大廳內迴盪著。
接著又是一番官方說辭之後,便徹底成了一尊安靜的塑象了。
周揚對朝會的內容,倒是沒什麼興趣。
只是眼神經常往漢獻帝處偷瞄,發現這少年,其實並不是真傻坐著,他也有在聽著文武百官們的討論。
然而整個朝會,幾乎都對攻打徐州的事情隻字不提。
這讓站在武官行列的夏侯淵、曹仁等人,也只能乾著急著,倒是站在首位的夏侯?卻十分冷靜,雙目始終望著地板,也沒有說過半句話。
這讓周揚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測,要知道夏侯淵、曹仁、于禁他們個個都是將帥之才,看到的不僅僅是一場戰爭。
尤其是曹仁,他能夠成為魏國後期的大將軍,靠的絕不僅僅是作戰的勇猛。
事實上這樣的朝會,主要還是在人事上的調動,以及發展許都的經濟、城建、農業、工業等方面在敦輕敦重而已,就算有提到軍事方面,也只是如何加強城防,守護漢獻帝之類的官話罷了。
君主之間的真正戰爭,除非對方做出天下眾憤的事情,就像將來袁術稱帝這類的大事,才會下詔書公然以伐賊的名義出兵征討。
但是曹操似乎正在把議會的內容,逐引向重建皇城的工程問題。
因此周揚就算沒怎麼注意聽,卻多多少少耳渲目染,大概明白了,為什麼要把漢獻帝高高供奉起來,大談建城之事了。
這與董卓之前在長安的作法其實大同小異,但區別是,曹操一直都供奉著皇帝,而董卓卻是臨時抱佛腳,平時卻對皇帝非常苛刻。
曹操則至少為漢獻帝提供了,更為優越的生活環境。
“司空大人!”一名中年官員道,“下官認為修建皇城,乃是天下大事。”
“鍾尚書但說無妨。”曹操道。
周揚腦海中晃過曹魏陣營姓鐘的人物,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鍾會,但這位魏國後期的滅蜀重臣此時應該還未出世才對,因此這鐘尚書應該是他的父親鍾繇無疑了。
可是印象中的鐘繇,好像應是個擅長政治的文官才對。
為何這位鍾尚書看起來,卻如此硬朗健壯。
不過一想到程昱,不也是長得八尺多高,長鬚將相,卻是個滿腹奇謀妙計的謀臣,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事實上鍾繇剛才已經說出了重點,畢竟現在仍是漢室天下,而皇城則是給當今漢獻帝住的地方,也是真正朝廷辦公的重要場所。
雖然沒有人真正把這個小皇帝放在眼裡,但也沒有人敢公然造反。
每個人都想擴大自己的地盤,增強自己的實力,若是像將來的袁術那些冒然稱帝的話,每個君主都會把他當成是塊肥肉,人人也都想從中刮分一些出來,自然也就引來了多路諸侯的討伐了。
董卓沒敢稱帝,都引來十八路鎮諸侯的聯盟,更何況是袁術。
因此當今天下仍是以漢為名,漢朝的皇城自然也是天下大事,每一個諸侯都應該有所擔待,並不是曹操一個人的事情了。
鍾繇的意圖非常明確,但同時周揚也看出了曹操的手段。
若真是沒錢建皇城的話,根本不必動工那麼大片的土地,搞了這麼久連地基都還沒弄好,很明顯就是給君主們留了空間,讓大家都扔些銀子下去。
這麼做除了可以給自己增加資金之外,就算到時候皇城建好了,受益的也是曹操的許都,而不是整個漢室天下。
可是若是對朝廷置之不理的話,曹操便有了以不尊重皇上為名,利用這個藉口對其用兵了。
如此一舉兩得的事情,曹操應該早就想好了才對,只是缺個人提出來而已,所以對於鍾繇的話,他豈會真不知道。
而鍾繇身為漢朝大臣,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