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井將其中的一把劍刺進竹籃。長劍很快便只留下劍柄。荊井很快又拿起一把長劍,從另外的位置和角度刺入竹籃。荊井不斷地重複著這些動作,直到將架子上的十柄長劍全部刺入竹籃。
水夜看得目瞪口呆。她禁不住問房路:“樊冰還在裡面嗎?她已經逃掉了吧。”
房路開懷大笑:“逃掉?她往哪裡逃呢?她仍然在這隻竹籃裡。”
“那就是這些劍有文章吧。其實並沒有刺入竹籃裡。”水夜猜測著。
房路又是大笑。笑過後,他說:“這些全都是如假包換的真劍,殺個人跟玩兒似的,哪裡有什麼文章?而且,這些劍全部都刺進竹籃裡了。”
聽了這話,水夜周身一寒,似乎那些利劍刺穿的是自己的肌膚。她顫聲問:“那樊冰豈不是”她說不下去了。她想,一定不會是這麼回事。樊冰肯定是毫髮未傷。除非,除非
除非她像那個橘紅色襯衫男人一樣,雖然已是千瘡百孔,但卻能夠在荊井神奇的力量之下恢復如初。如果真的是這樣水夜不敢再想下去了。她驚叫道:“不!我不要像她一樣被刺成刺蝟!我不要表演這個節目!”
房路看著水夜,像看一個孩子一樣。他微笑著說:“傻丫頭!你以為這些劍真的刺穿了她?人都是肉做的,那不是已經死了?”
“那”水夜無語。
房路說:“你接著看吧。”
卻見電視裡面,荊井已經將那些長劍全部拔出。閃著寒光的刀刃上乾乾淨淨的,並沒有半點血跡。
水夜吐出一口氣。這應該與《妖手》不一樣的。《妖手》中,那把利劍刺穿橘紅色襯衫男人胸膛的時候,是鮮血四濺的。
然後荊井將竹籃的蓋子再次開啟,卻見裡面站起了亭亭玉立的樊冰來。樊冰真的毫髮未傷,她從竹籃裡走出來,滿面笑容向觀眾致意。
房路關掉了電視。她對水夜說:“就是這樣一個魔術,《萬劍穿身》。說是‘萬劍’,其實只是十把劍而已。你要做的就是,代替樊冰做那個竹籃裡的女助手。”
房路看著緊張得呼吸都不均勻的水夜,又是大笑:“別緊張,我的女助手,你照著我說的做就成。”
34
一刻鐘後,水夜跟著房路走進了賓館的一個小型會議室。助手已經將道具搬過來了。是那隻竹籃和放置了十把長劍的架子。
水夜親眼看到竹籃,感覺實物要比在片子裡看到的大一些。她把蓋子揭開,看到裡面的空間也很大。
會議室這會兒只有他們兩個人。房路對水夜說:“你試著跳進去。”
水夜這會兒已經換上了利落的吊帶背心和牛仔短褲。腳上是一雙平底涼鞋。這一身打扮令水夜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又不失纖巧和清秀。房路欣賞地看著她,不覺又想到了文澈。文澈從來那沒有穿成這個樣子。現在想想,文澈真的就像古代的小家碧玉,而眼前的水夜則多了幾分大家閨秀的優雅,以及現代女性的從容。
水夜試著跳進竹籃,蹲了下去。蹲下去之後,她發覺竹籃真的不像想象中那樣狹小,她甚至有足夠的空間做各種動作。
房路在竹籃外面說:“是不是覺得這個竹籃其實很大呢?在魔術中,道具是頭等重要的事物。做道具是一件非常需要智慧的事情。道具做得巧妙,便可以用障眼法騙過觀眾。比如這個竹籃,採用了巧妙的形狀和弧度,從觀眾的視角來講,垂直的寬度遠遠大於平行的寬度,所以會讓觀眾看起來很小,但其實並不然。”
見水夜連連點頭,房路接著說:“你現在知道了吧?其實,在這個魔術中,女助手真的還在裡面。而利劍也是真的刺穿了竹籃,但是並沒有刺中女助手。因為這個竹籃裡面尚有很大的空間,女助手懂得每一把劍刺入的方向和角度,所以,只要她很好地躲避,便不會被劍碰到。”
水夜恍然大悟。原來魔術的真相就是如此簡單!但像這種匠心獨具的魔術,知道真相之後並不是對之不屑,相反是對設計者的極度欽佩。這才是一等一的魔術。
這個時候,門一開,荊井走了進來。
水夜從竹籃裡站起,撩了一下蓋在額前的秀髮,朝荊井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荊井對水夜點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與水夜的休閒裝扮相反,荊井打扮得很整齊。板正且乾淨的襯衣,長褲,皮鞋。還好,房間裡空調的溫度開得足夠低,不會讓他覺得熱。
荊井連頭髮都梳理得很整齊,鬍子也才刮過。水夜看到荊井這副樣子心中寬慰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