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怎麼了?”
“虎豹騎是我們青陽第一的強兵,是拱衛北都的根本,哥哥怎麼能把虎豹騎調到親王的帳下?弟弟不敢接收。”“怕有人說閒話?怕人說厄魯新封了大汗王,就霸佔兵權?也許還有人說厄魯大汗王掌握強兵,就要造反?”大君拍了拍九王的手背,用力握住他的手,“厄魯,草原上的英雄不怕別人說閒話,我們是靠寶劍和戰功來建立名聲的。我給你虎豹騎,因為我看這支強兵被你指揮自如,能駕馭虎豹騎的將軍,我們青陽可不多。哥哥要你帶領這支騎兵保護北都。無論別人怎麼說,哥哥是相信你的!”
九王深深吸了一口氣,掙脫大君的手,跪下來用力叩頭:“弟弟如果這樣還辜負了哥哥,也不必再活著做人了!”“起來起來。”大君挽起他,“厄魯,你雖然不是我的親弟弟。可是這些年你幫我打勝的仗,遠比我的幾個親哥哥多。我們之間有些話,不必說出來。對了,你在龍格真煌身上,沒有找到我送他的那枚玉麼?”“沒有,弟弟搜過的。”
“哦那麼他有沒有說什麼?”“他只說一定要把他的人頭帶回北都,讓大君好好看看。”
“是麼?伯魯哈,你臨死還想要見我一面麼?”大君沉默了片刻,揮揮手,“你先下去吧。”
九王踏出帳篷,正好看見大合薩挽著阿蘇勒的手進帳。九王目不轉睛地看著孩子,孩子卻沒有抬頭看他。悄無聲息地兩人擦肩而過,孩子進了金帳,九王轉過頭,迎面對上了迎過來的比莫幹。
“世子看起來像是好些了。”九王在比莫幹耳邊低聲道。
比莫幹也壓低了聲音:“我們要不要把那件事跟父親先說一下,告個罪?反正亂軍之中,也不是叔叔和我的錯,父親也不會太怪罪。若是阿蘇勒自己說給父親聽,只怕父親還有些怪我們。”九王搖了搖頭:“他不會說的”“叔叔怎麼知道?”“我只是這麼感覺。”比莫幹低低笑了起來:“我們五個兄弟,從小就是阿蘇勒最沉默,我們幾個哥哥誰也不清楚他想的是什麼,想不到叔叔竟然能看清楚他的心。”九王點點頭:“你沒看見那天他的眼神麼?你這個弟弟,現在心裡想的也許是要殺了我吧?對於想殺了你的敵人,你不瞭解他,自己豈不是死定了?”“阿蘇勒?”比莫幹失笑,“叔叔過慮了。他從小體弱,刀都提不起來,而且他性子也軟弱,連只小雞都沒有殺過。要說別人想殺了叔叔,我都認,但他是不會有這個膽子的。”九王也笑:“只是那麼瞎說著玩。對了,比莫幹,你覺得大君很寵愛世子麼?”比莫幹搖了搖頭:“這可看不出。不過阿蘇勒身體不好,一直跟父親住在一起,父親對他喜歡得多些,可能是有的。”“會不會大君心裡想的還是把位子傳給世子呢?”比莫幹呆了一下:“不會吧,父親怎麼會把位子傳給一個上陣騎馬都不行的兒子呢?”“我也覺得不會,”九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可是為什麼大君一定要把世子送到真顏部去休養呢?真顏部,那是大君從小長大的地方;騰訶阿草原,是養育大君的土地啊!”
阿蘇勒跪在下面磕了個頭,起身低頭站著。大君斜倚在坐床上,點了點頭。
似乎是分別太久不知道從何說起,父子兩個都沉默著。大合薩覺出了金帳裡有些難堪的沉默,撓著自己光禿禿的腦袋,也沒有辦法。
“阿蘇勒,回到北都就好了。在南方這麼些年,你長高了,阿爸看了很欣慰。”“謝謝阿爸,阿蘇勒也時常惦記著阿爸和阿媽。”“你長大了,再住在金帳裡就不該了,阿爸讓英氏夫人做你的姆媽,她當年親手接生的你,除了你阿媽,是最愛你的女人,你住在木犁將軍的帳篷裡,有什麼缺的就告訴阿爸。”“謝謝阿爸,姆媽對我很好,什麼也不缺。”“你昨天路上勞累,又被嚇倒了,現在可好些了麼?”“都好了。”又是漫長的沉默,大合薩看著大君扶在矮桌上的手動了動,似乎是想招兒子在自己身邊坐,卻終於按了回去。
“那你下去看看你姆媽吧。”大君的聲音裡似乎有一絲倦意。
阿蘇勒靜靜地站在那裡。
“阿蘇勒,跟你阿爸拜別啊。”大合薩急忙上來牽他的手,“馬上去看側閼氏了。”坐床上大君半眯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眼中那塊白翳亮得有些嚇人:“阿蘇勒,你若是有什麼事情想跟阿爸說,就說吧。”大合薩呆了一下,扯著阿蘇勒的手,拼命衝他搖頭,意思是什麼也不必說。他卻感覺那隻小手掙了掙,阿蘇勒擺脫了他的控制。
“阿爸,為什麼要滅掉真顏部呢?”世子真的問了這個問題,大合薩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腦袋裡嗡嗡作響,像是無數只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