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是黑馬,席捲而來。以下唐的國力,武士們卻從未見過這樣龐大的蠻族騎兵陣勢,高大雄武的蠻族駿馬結整合大軍的時候,與其說是軍團,不如說是草原上的大隊的猛獸。
騎兵們圍繞著比莫乾和拓拔山月的隊伍奔跑起來,越滾越高的煙塵像是一道障蔽,要把天空也遮住了。身處在其中的雷雲孟虎只覺得自己腳下不是大地,而是波浪起伏中的小船。濃重的馬騷味逼得他喘不過氣來,其他下唐武士也如他一樣恐慌不安,惟有拓拔山月還在讚許地點著頭。
比莫幹忽地揚起手。
騎兵們勒著戰馬急煞住,訓練有素的戰馬沒有一絲慌亂,為首的百夫長們頭頂垂下耀目的紅色長纓,他們手持著戰旗釘在地上,結成了鐵桶般的包圍。
比莫幹大步上前對一名騎兵呼喝:“拔出你的刀來!”騎兵立刻拔出了馬鞍袋中的長刀,比莫幹接過,反手一震,刃口的青光暴射,是一口極其鋒利的純鋼好刀。他隨即揮手一刀劈了出去,有力地劈在了那名騎兵的胸口!
“嘣”的一聲金屬轟鳴,那名騎兵帶著馬小退了一步,卻穩穩地站住了,刀在他胸口的烏鐵重甲上擦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
比莫幹也不說話,又是一刀揮了出去,這次刀鋒從騎兵的頭盔上擦過,紅纓隨風飄落,滿場都是寂靜。
他把刀拋還給騎兵,轉過身對著拓拔山月和下唐武士們張開了雙臂:“這,就是我練就的鐵騎兵。我們的刀沒有拓拔將軍帶來的刀好,我們的鎧甲也沒有河絡的鎧甲堅固,可是我們青陽有一萬柄這樣的戰刀、一萬件鐵甲、一萬個男人準備操著這樣的刀,穿著這樣的鐵甲上陣。”
拓拔山月嘆息著點頭:“想不到四十年後,蠻族的鐵騎兵又有這樣的陣勢,東陸諸侯,真是猜不透我們草原的。”比莫幹走了回來,恭恭敬敬地按胸行禮:“雖然比不上我祖父手中的鐵浮屠,但是從我成年以來,沒有一日不在經營這樣的一支騎兵。即使父親都未必清楚我們的裝備,今天冒昧地拿出來給拓拔將軍看,是讓拓拔將軍相信我這個年輕的小子,是可以和將軍和貴國國主並肩作戰的人。”拓拔山月沉吟了片刻:“也許我來前想的錯了,草原上又有了年輕的英雄。大王子如果不介意,明日可以來我帳篷中細談。”比莫幹嘴角浮起一絲笑:“我雖然年輕,但是自命是草原上的雄鷹,我想和將軍談的,不是去當人質的事情。”
61、可怕的噩夢
入夜。
少女們在巨大的金帳中揮著白色的舞袖旋轉,滿是歡鬧的景象。
拓拔山月持著酒杯,一一向大汗王們和貴族家主敬酒。連續半個月來,幾乎日日大君都在金帳中設晚宴款待東陸的貴使。拓拔山月敬酒經過比莫乾的桌前,兩人對視時候微微一笑。
拓拔山月回到客桌邊坐下,巴夯已經過來請他去大君座邊。大君神色淡淡地坐在薰香之中,看見拓拔山月過來,只微微地笑了笑,指指自己身邊的坐墊。
“今日比莫幹是不是給將軍看了他訓練的鐵騎兵?”
拓拔山月落座,大君似乎是漫不經心地直接問了。
“是。”拓拔山月回答得也坦然,“是支少見的強兵,所用的兵器衣甲,似乎都是東陸的製品,配上蠻族的駿馬,這支軍隊,只怕可以和淳國名震東陸的風虎騎兵抗衡。大君想必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都是比莫幹用皮毛從淳國換回來的。他不告訴我,我也不管他,反正練出來也還是我們青陽的強兵,比莫幹是我的兒子,這個我相信他。不過比莫幹拿這支軍隊給將軍看,他的意思將軍明白吧?”
“大王子的意思,想必是他所部兵力強勁,他自己留在北陸給我國的幫助遠比他作為人質去南淮的大。既然兩國結盟,我們下唐當然也想有個強勁的盟友。”
大君笑著喝了一口烈酒:“我請將軍自己挑選所需的人質,將軍還沒有選擇麼?”
拓拔山月也低頭飲酒,微微搖頭:“明日三王子也約了我去城南觀看馬群,我想三王子的性格和聰慧,所部不會比大王子的騎兵差吧?”
“拓拔將軍是我們蠻族的好漢子,選一個人質難道要猶豫這麼久麼?每個王子都是我鍾愛的兒子,在我看來他們並沒有區別。”
“可是在我們眼裡,大君的諸位王子可是不同的。”
大君皺了皺眉,把銀盃按在桌上:“將軍是說?”
“和大王子想的不同。我們下唐想要的,就是貴部最聰慧勇敢的王子。我國絕不是想要一個人質,而是要以東陸的軍陣武術,為大君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