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覺得自己納悶得有點傻,有誰一個人喝香檳的。
我抬頭很認真地看著江薇,瞳孔放射出最為真摯的眼神,“剛才的半個小時裡,只有你是真正聽懂了的。”
“嗯。”江薇也收起笑容,很鄭重地點頭,“我也覺得是。如果說別的,我可能會謙虛一下,但是說到爵士樂,尤其是Jhn ltrane的爵士樂我想我應該可以算是你的知音人吧,所有的音樂中,我最喜歡的就是爵士,而爵士裡,我最喜歡的,就是Jhn ltrane。”
我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臉,指了指臺上,“我剛才在臺上表演的時候,看到你的神情好像有點奇怪。我於是想,你這裡應該有一個跟這首曲子有關的故事。所以,我就冒昧地過來了”
說到這裡,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知道這樣很唐突,但是我自己也沒辦法,我是個很愛聽故事的人。”
很多人以為在女人面前,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人更能得分,其實這是再膚淺不過的看法。真正能夠打動女人新的,不是不停說話,而是讓女人不停說話。
江薇想了一陣,笑道:“其實也談不上什麼故事,只是我在大學的時候曾經有機會,得到你剛才演奏的那首曲子的原版唱片,但是當時因為經濟上的原因沒有辦法買下來。現在突然聽到你演奏這首曲子,不由得也就想起了十幾年前的大學生活”
江薇說著,嘆了口氣,“年紀大了,就總是會有許多記憶的負累,不比你們年輕人,瀟灑自在。”
當聽到這句話,我的腦子裡冒出一個危險訊號。因為這句話意味著江薇的心裡對於雙方的年紀存在一定的芥蒂,如果這時候不好好處理,讓她的這種情緒蔓延開來的話。那麼接下來。很可能就是一個大姐姐對小弟弟的單純欣賞,那可就糟糕了。
嗯,首先要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我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伸手叫過招待,“麻煩你給我來一瓶香檳。”
當聽到香檳兩個字的時候,我看到江薇眼前微微一亮,“你也喜歡喝香檳。”
我看了看她,調整了一下坐姿,笑道:“只有和對的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喜歡。”
江薇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我有接著說道:“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爵士樂嗎?”
“因為爵士樂是歡樂的悲傷。”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江薇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
很明顯,這是江薇自己心裡的答案。而我當然是馬上順杆往上爬,“沒錯,就是這句話,歡樂的悲傷。事實上,在我剛出來流浪的時候,並不喜歡爵士樂。我那時候是個長頭髮的,憤怒的搖滾青年”我說著,在頭髮上比了個樣子,然後繼續說道,“但是等到我在外面流浪的時間超過十年之後,我就開始喜歡上爵士。因為今天的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憤怒,只有憂傷,歡樂的憂傷。”
最後,我總結道:“在我看來,世上的人只分兩種人,懂得人生的人,以及不懂得人生的人。而你是懂得人生的人,因為你懂得爵士樂。”
我費盡心思說了這一大番之後,終於起到了作用。從江薇真誠的表情看得出來,她心裡對於年紀的芥蒂降低了一些,但是還沒有完全消失,“你多大?”
我看了江薇一眼,笑道:“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真的忘記了。我只知道我出來流浪了很多年,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在這些年裡,有太多美好的人和事需要去記住,我的腦袋只有那麼大,所以像年紀這種不重要的事情,我一般都很難記住。”
這下,江薇終於算是完全放下芥蒂,不再有提著的感覺了,她燦爛地笑了起來,指著我說道:“你是個很有趣的傢伙。”
“謝謝。”我剛說完這句話,香檳已經上來了,我給親自給她斟上之後,再給自己斟上,然後向她舉起酒杯,“先不要說那麼多,為了Jhn ltrane乾一杯。”
“乾杯。”江薇笑著跟我碰杯。
看她放鬆的微笑的樣子,應該是已經放開心懷了。我於是一邊笑著喝香檳,一邊在心裡盤算著主意。三杯過後,我感到頭腦微微有點發熱,相信江薇應該也差不多,正是時候啊!
“你去過布宜諾斯愛利斯嗎?”我喝第四杯喝到一半的時候,問道。
“布宜諾斯愛利斯?”江薇顯得有點奇怪的樣子,“怎麼突然問這個?”
“在幾百年前,有許多從歐洲和非洲的人,因為種種無奈的原因,去南美討生活。故鄉在遙遠的大海彼岸,而現實生活也並不是很美好,這些流落他鄉的人的內心充滿了無根的漂泊感。他們中有許多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