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砍成合用的長度,然後才想辦法去把它們點燃。他不知道什麼辦法最好,浪費了幾根火柴才把火焰燃起來。
天使既疲憊又耐心地看著。
火一燃起,威爾吃了兩塊燕麥餅乾,一些乾肉,一些肯得爾薄荷糕,用大口大口的冷水衝下去。巴爾塞莫斯坐在近旁,一言不語,威爾終於說道:“你準備一直這樣看著我嗎?我哪兒也不會去的。”
“我在等巴魯克。他很快就會回來。到那時我就不會理睬你了,如果你願意的話。”
“你想要些吃的嗎?”
巴爾塞莫斯稍微挪動了一下:他產生了興趣。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吃東西,不過如果你想吃點什麼的話,那就不用客氣。”威爾說。
“那是什麼?”天使指著肯得爾薄荷糕挑剔地問道。
“大部分是糖,我想,還有薄荷。給。”
威爾掰下一塊遞給他。巴爾塞莫斯側過頭來嗅了嗅,然後拈起來,他的手指頭捱了一下威爾的手掌,又輕又涼。
“我想這個會給我提供營養的,”他說,“一塊就足夠了,謝謝。”
他坐下來悄悄地舔著。威爾發現他看著火。由於天使就在他的餘光裡,他對他有了更深的印象。
“巴魯克在哪兒?”他問,“他能夠與你交流嗎?”
“我感覺他就在附近,他很快就會來到這兒。他一回來我倆就會說話。說話的感覺最好。”
不到十分鐘,耳邊傳來翅膀輕輕的抖動聲,巴爾塞莫斯急切地站了起來。緊接著,兩個天使擁抱在一起。威爾盯著火苗,看出他倆彼此間的愛,比愛更強烈,是充滿激情的相愛。
巴魯克在他的同伴身邊坐了下來,威爾撥了撥火,一股煙飄過他們倆。煙將他們的輪廓顯現出來,使他第一次看清了他們倆。巴爾塞莫斯清瘦一些,窄窄的翅膀優雅地收在肩後,臉上帶著一副高傲輕蔑與溫柔悲憫交融的表情,彷彿只要他的本效能允許他忘記他們的缺點他會熱愛一切。但在巴魯克身上他看不到缺點,這一點很清楚。正如巴爾塞莫斯所說,巴魯克好像年輕一些,他長得更有力,翅膀雪白厚實。他性情比較單純,他仰慕巴爾塞莫斯,彷彿他是所有知識和歡樂的源泉。威爾發現自己被他們彼此問的愛情迷住了,感動了。
“你找到萊拉了嗎?”他問,急不可耐地想聽到訊息。
“找到了。”巴魯克說,“在喜馬拉雅山脈的一個山谷,高高的,在一個光線被冰變成彩虹的冰川附近。我給你在地上畫一個地圖,這樣你就不會弄錯。那個女孩被關在樹林中的一個山洞裡,被那個女人催眠了。”
“催眠?那個女人是一個人嗎?沒有士兵和她在一起嗎?”
“一個人,是的。藏在那兒。”
“萊拉沒有受到傷害?”
“沒有,只是睡著了,在做夢。讓我告訴你她們在哪兒。”
巴魯克用蒼白的手指頭在火邊光禿禿的地上畫了一個地圖,威爾拿起筆記本把地圖準確地抄下來。地圖上畫著一個奇怪的蛇形的冰川,在三座幾乎一模一樣的山峰間流下。
“現在,”天使說,“我們再走近一點。洞所在的山谷從冰川的左邊下來,一條雪水從中流過。山谷的谷頂在這兒”
他又畫了一張地圖,威爾也抄了下來,然後又畫了第三張地圖,每次都更接近,所以威爾覺得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那個地方——假如他跨過凍原和山峰之間那四五千英里的距離。小刀可以切通世界,但卻不能消除他們之間的距離。
“冰川附近有一個神龕,”巴魯克最後說,“上面有被風吹得破破爛爛的紅色絲綢旗幟。一個小女孩送食物到洞裡,他們以為那個女人是一個聖人。如果他們滿足她的需求,她就會保佑他們。”
“是嗎?”威爾說,“她在躲藏我不明白,躲著教會嗎?”
“好像是這麼回事。”
威爾小心地把地圖折起來。他先前把錫鐵皮杯子坐在火邊的石頭上燒水,現在他撒進一些咖啡粉,用棍子攪了攪,用手巾包住手端起杯子喝了起來。
一根燃燒的棍子沉入火中,一隻夜鳥在呼喚。
突然,不知何故,威爾看見兩個天使都抬起頭來望著同一個方向。他順著他們的目光望過去,卻什麼也沒看見。他曾經看見他的貓這樣做過:突然從半睡半醒中驚醒,抬起頭來望著什麼看不見的人或物走進房門走過房間。那情景讓他汗毛豎立,這次也是如此。
威爾用他那隻